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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呢?」他問。

不過寧恆似乎對她偷看自己這件事非常滿意,眼尾上揚,有風|流氣。

「在想……我們明年除夕吃什麼?」她扯了個謊。

其實也不算謊,在這樣的溫馨氛圍里,很自然地就能想到天長與地久。

她嘴角沾上了辣椒油,他伸出手指為她抹去,指尖的溫度剛剛好,柔度也是剛剛好。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他反問。

「想什麼?」她再度夾了個魚丸,咬了大半口。

「在想,我們以後要生幾個孩子?」他聲線平穩,沒有半分戲謔的意味。

聞言,那大半個魚丸立即哽在喉嚨里,嗆得萬惜死去活來。

狠還是寧恆狠,萬惜甘拜下風。

吃完飯後,兩人便坐在沙發上看春晚。

準確地說,是萬惜坐著,寧恆側躺在她腿|上,像是孩子般。

男人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會露出不經意的帶撒嬌的孩子氣。

電視裡,小品演員的包袱抖出來時,整個巷子都會響起整齊的歡笑聲。春晚就是這樣,不管節目精不精彩,總能給人喜慶歡悅之感。

萬惜邊看著節目,邊用手在自己腿|上的那顆腦袋頭髮上搗亂,寧恆任由她欺負,再不反抗。

權當是升級女朋友送的特權禮包了。

天幕間,星辰閃爍,地面上,清輝灑落,幽幽人間,恍恍世里。

臨近半夜,節目節奏放緩,人的神志也逐漸渙散。

在這番疲倦的靜謐里,萬惜忽然低聲問道:「寧恆,我們以後只生一個小孩好不好?然後我們就……專心疼他。」

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只疼那個唯一。

不要再讓孩子像她一樣,有被忽視的童年。

馬上就是12點了,小巷內的那群孩童相約出門,尖聲打鬧著。

每年的除夕,家長都特許他們玩到深夜,用鞭炮驅逐黑暗與陰霾。

在那群孩童發出的高亢喧囂聲里,寧恆的聲音沉穩輕慢。

「好,你專心疼他,我專心疼你。」

有人提前放了枚飛天|炮,「嗖」的尖銳聲響,打碎了夜的寧靜。

即使有這樣大的響動,她仍舊聽見了他的聲音。

清晰無比傳來。

「知道嗎?萬惜的『惜』,是珍惜的『惜』。」

萬惜的惜,在她家人眼裡,是可惜的惜。

萬惜的惜,在寧恆的眼裡,是珍惜的惜。

他始終側著頭,懶散地看著電視節目,可說的每句話,卻比誓言還隆重。

分針時針即將要在「12」的位置重合,電視裡,幾位主持人開始進行倒數。

「六,五,四,三,二,一……」

在「一」字結束時,鞭炮聲與歡呼聲在小巷內響起,巨大的喜慶在黑夜裡涌|動。

過年的氣氛熱烈得仿佛在燃燒,客廳窗簾厚實緊密,可仍舊遮不住煙花的璀璨光芒。

萬惜忽然垂下頭,咬|住了寧恆的耳垂。

她不要吻,吻太平淡,她胸臆中的情感異常強烈,吻已經無法表達。

她就是想要咬他,想要將他全部吞下,藏起來,不讓人看見。

寧恆只能是她一個人的寧恆。

被咬得疼了,他「嘶」地吸了口冷氣。

寧恆照舊躺在她腿上,偏轉頭,仰著,蹙眉看著她。

這個角度,令他喉結更為顯現,像是山巒,像是刀鋒,像是一切危險的,不可碰觸的。

可她偏偏要碰。

她再次垂首,咬住他的喉結。

這次,對他而言,不是疼,是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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