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惜在醫院不眠不休照顧了夏老太太一周,夏老太太擔心萬惜憋悶,硬是讓黃歌歌過來,將萬惜拉出了病房,逼著她出去散心。
萬惜只得跟著黃歌歌來到了已成規模的射箭俱樂部里。
「你和大師兄準備什麼辦婚禮?我提前準備大紅包。」萬惜問。
大師兄和黃歌歌去年就領了結婚證,可因為隊裡訓練忙,始終沒找到時間辦婚宴。
「等他退役吧,我們商量好了,退役後,他回來我養他。」
這兩年來,大師兄最好的成績也只是取得了銅牌。
畢竟,得到金牌的人只是少數。更多的遠動員,則是默默無聞地退役了。
黃歌歌的射箭俱樂部經營得不錯,連著開了好幾家分店,養個大師兄那是毫無壓力。
話題就這麼自然地轉到男人身上,黃歌歌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和寧恆……」
「都過去了。」萬惜微笑。
笑容中看不出任何悲傷的痕跡。
「也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黃歌歌朝著她身後眨眨眼。
萬惜正覺得疑惑,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喚自己的名字。
「萬惜?」
萬惜轉頭,看見一位高挺男子,五官俊朗,笑起來格外燦爛。
萬惜覺得很熟悉,卻一時沒能認出。
最後還是黃歌歌出聲提醒:「你有沒有人性,居然認不出來?是南城體校游泳隊師兄秦元觀啊。」
回憶紛至沓來,萬惜終於認出面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是當年那個身上總是有著向陽與活力味道的秦元觀。
「現在得叫秦總了,人家從省隊退役後,就和朋友合夥創立了運動品牌,馬上就要去北京開疆闢土了。」黃歌歌介紹。
青春總是讓人懷念,三人回憶起以前體校的時光,話題不斷。
這麼一聊,幾小時就過去。萬惜見時間不早,放心不下夏老太太,便決定告辭去醫院。黃歌歌哪肯放人,趕緊也拉著秦元觀一同前去,說是也想去看望夏老太太。
趁著秦元觀去開車的當,黃歌歌立即給萬惜說著悄悄話:「給你透個底,你是秦師兄初戀,男人對初戀特別難忘。秦師兄這些年總向我打探你消息,這次聽說你回來,而且又恢復了單身,立馬就衝過來了。秦師兄人真不錯,而且以後他也常駐北京,你們見面方便,乾脆就收了。」
萬惜正要說什麼,秦元觀將車開到她們面前,招呼上車,萬惜只得將話咽下。
三人來到夏老太太病房時,發現萬臻也在。
萬臻今年十八,年畫娃娃長大了,有幸顏值還沒歪,倒成了校草。每天不安心學習,就擺弄髮型。萬惜這次回家,忍不住手癢想把他那三千煩惱絲給剃了了事。
黃歌歌果然是不遺餘力想要將萬惜給嫁出去,在夏老太太面前將秦元觀誇了個天花亂墜。而秦元觀也表現得異常優秀,給夏老太太端茶倒水,陪著說話聊天,逗得老太太眼睛都眯了縫,直呼滿意。
可萬臻看著這場大戲,卻表現出了極度的不悅,那臉差點就拉到了地板上。
萬惜看著這戲也有點窘,藉口去洗保溫盒,出去緩緩。
在路過盥洗室旁邊的病房外時,萬惜看見一名瘦削的女人和醫生正站著說話。
醫生低聲道:「很抱歉,病人已經是癌症晚期,最多還有……三個月。」
一般說來,這種時候,家屬都會悲痛欲絕,但那女人臉上滿布著麻木疲憊,而眼裡卻逐漸漾出了種怪異的輕鬆神色。
萬惜下意識忍不住多看了眼,病房門是開著的,視線順著過去,她也看見了病床上躺著的人。
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年人,瘦得似乎只剩骨頭,形容枯槁,左手只余兩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