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你们两个居然好了,只是你还是不理姐姐,我想不通,去问姑母,姑母说我笨。自从那一天后,皇上就再不碰我一下了,直到后来我的八阿哥走了,他才又到了我的关雎宫,他说是你叫他来的。我欣慰极了,说你白天还来看过我呢,也许妹妹年龄渐长,有些事和原来想的不一样了吧。皇上却冷哼一声说,你懂什么,她是越来越不把朕当回事儿了,有什么不一样,她还是想做夫君一心疼爱的寻常女子,只不过,在她的心里,朕已不是夫君了。自此,我才多少明白了一些,为什么姑母说我笨……”
那一夜,布泰无眠,脑子里全是皇太极,她甚至庆幸,十几年的光阴荏苒,几番误解变故,身为一朝天子的他,对她的心,还是没有变,她很希望他早日得胜归来,她想见他,这份迫切,难以言表。
清晨时分,有人传来消息说,继妃乌喇纳喇氏殁了,她死得很孤单落寞,丈夫和唯一的儿子豪格都在前线激战正酣……
崇德六年九月十八日,关雎宫宸妃海兰珠病逝,让所有人吃惊的是,那一天,宸妃刚一咽气,皇太极居然风尘仆仆的赶回了盛京城,抛下的,是前线千钧一发的两军决战。
姐姐死了,布泰很伤心,可是这期间的日子里,最伤心的似乎是皇太极,或者说,已经多少有一些伤心欲绝的味道了。皇太极回来后,布泰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却一直没有机会,一天,布泰去了皇太极的御书房,正不知该从何说起时,皇太极却莫名其妙的念叨起了一句话,“再回首,已百年身。”布泰闻言语塞。
皇上无意掩饰他的伤悲,盛京皇宫里也衍生出了种种总结般飞短流长,说宸妃娘娘得皇上挚爱,甫一入宫就把曾经宠冠六宫的妹妹庄妃压得抬不起头,做了东宫娘娘。宸妃诞下皇子便马上立为太子,如今宸妃病逝,皇上居然不顾前线百万八旗将士回到了盛京,用情之深,可见一斑。这些话就这样一直传下去,传下去,传了几万人,几千里,几百年,自然,也传进了庄妃布泰的耳中。
布泰对自己说,姐姐去了,活生生的一个人不见了,自己都伤心呢,怎么就不许皇上伤心呢,这一年里,女儿去了,姐姐走了,仗又打得如此不顺,怎么就不许皇上伤心呢?布泰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没成想,不多久,皇上却把他的伤悲发挥到了极致。
皇上去停妃子棺椁的地方,居然因为过于悲痛昏了过去。而且整整昏迷了一宿,清宁宫里布泰因为担心皇太极而哭得昏天暗地。早上,皇太极恢复了神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朕是一国之君,为一个妇人至此,实是不该啊。”哲哲坐在皇太极的身边说道,“皇上既然明白过来了,那就是咱们大清之福啊!”不远处的布泰,却悄无声息的走了……
“庄妃娘娘,皇上叫您去清宁宫,他说他病中迷迷糊糊的总能听见您在叫他,怎么一睁眼,就看不见您了?”圣旨不可违,布泰于是去清宁宫远远的向皇太极磕了个头,转身就走了,决绝漠然的令所有在场的人都咋舌。
夜深人静时,布泰的心里也总是犯嘀咕,到底是怎么回事?按姐姐的说法,皇上对姐姐的感情应该是很淡的,可是现如今,皇上的悲痛却是实实在在的,死的若是自己而不是姐姐,皇上也会伤心到如此地步吗?布泰不敢说。布泰也想过,是不是姐姐临死前给妹妹编了一个美得不能再美的谎言,以求妹妹后半生能拥有一份掩耳盗铃般的幸福呢?不会,布泰随即就否定了,姐姐不是没有这份善心,只是尽管海兰珠心思再单纯,她也一定明白,有些谎言,注定是蒙不住人的,因为这些谎话需要旁人的配合,旁人,却又未必配合。
布泰苦思冥想不胜其烦的时候也想过去找哲哲说一说,因为她觉得哲哲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清醒的旁观者,布泰正这么打算呢,没成想,哲哲却主动来永福宫找她了……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