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候著。」凌祁提醒他。
那中年男人卑躬屈膝應下:「是是。」
隨後凌祁上前,敲了門稟道:「殿下, 洪康勝來了。」
書房內一直沒有回應,不知道過了多久, 外面的兩人才聽到一句淡淡的聲音:「進來。」
「是。」
凌祁帶著身後的中年男人進了書房, 中年男人一見到裡面坐在案幾前的太子高巍奕, 當即跪了下來:「草民洪康勝,參見殿下。」
高巍奕剛才正在批閱各個州縣呈上來的奏報,他擺了擺手, 免去了他的行禮,「譚府那邊情況如何了?」
那中年男人立刻道:「呃……回殿下,譚叢雖然草擬了奏疏,但一直沒有上報……許是還有疑慮。」
「你有沒有催促過他,讓他儘快呈上奏疏?」
「草民也曾暗示過幾次,但譚叢一直比較警惕……許是有什麼顧及……」
高巍奕冷笑了一下:「本來想一箭雙鵰,這老東西倒是謹慎的很。」
他說罷,抬起頭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磐壽村那邊現在情況怎麼樣?」
「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只是……」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 然後開口稟道,「村里得病的人越來越多, 恐怕瞞不住事情。」
「瞞不住就把那些人都解決了,不過是一場天災人禍而已。」高巍奕眼眸陰冷, 就像毒蛇一樣牢牢盯住了下面的人。
中年男人嚇出了一身冷汗:「殿下是想將打開水庫大壩……」
「打開豈不是讓人知道此事是人為的了?」高巍奕薄唇冷冷勾起一道弧度, 卻無半分笑意。
他這意思,是要炸毀大壩?!
中年男人癱坐到了地上,現在安山縣雖並無嚴重水患, 但連日的大雨已經讓許多人寸步難行,許多地方更是岌岌可危了,若炸毀了大壩,水勢必將淹沒大壩下的十三個村莊!
但高巍奕並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他的那句話是命令,而不是尋求他的意見。
「是。」
他無法拒絕,只得垂首應下,然後搖搖晃晃站起身,走出書房時還幾乎被絆倒……
洪康勝走後,凌祁上前稟報了一件事:「安山縣那邊來報,幾日前譚玉書入了縣內,一直在調查水患賑災款一事。」
高巍奕冷笑一聲:「難怪譚叢一直未上奏疏,讓本宮等了那麼久。」
「殿下準備怎麼辦?」
「他既然自己要尋死,本宮便成全了他。無論他查出什麼,都走不出安山縣。」
京都城那情況如何蘇宛菱並不知道,她眼下只想儘快找到譚玉書。
等待王二賴頭調查的消息還有一段時間,她便先替那恆遠當鋪的掌柜跑了一下腿,去李三家收那典當的玉佩。
李三家的屋舍與王二賴頭家不同,雖也只是木屋,卻格外乾淨整潔,且有一道石欄圈出了個院子,院前還有一道門,門上一塊橫著的棕色牌匾,說是牌匾,其實只是一塊鋸開的木牌,都未曾拋光。
木牌上寫著「李家」二字。
她剛要上前敲門,正巧聽見「咯吱」一聲,院門被打開了,有一名男子從裡面走出來,大約二十出頭,容貌乾淨疏朗。
他看見門口忽得站了一個年輕的姑娘,微微蹙了眉,聲音干硬:「你是何人?」
蘇宛菱看到他臉上有些污漬,雙手沾著炭灰,像是剛生了火的模樣……她忽然明白為何這書生撞見他臉色不太好了,《孟子》有雲「君子遠庖廚」,這書生家中因母生病,不得不自己下廚做食,卻被外人撞見,自然不高興了。
看來王二賴頭說的沒錯,這書生確實有些恃才傲物、自恃清高。
她聽到院子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