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就这样在三太太的房中守着,却好像是度日如年一般,每一分每一刻对于这些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只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才等到苏子栎陪着安家老爷和太太一同过来。
五太太、六太太、大奶奶和最后赶过来的二太太听见舅老爷来了,遂去了屏风后面。
安余谦得了苏家来人的消息,虽然已经料到是妹妹不好了,可是看着妹妹这样出气多进气少的光景,一个大男人,却难以抑制自己的泪水,不由就伤心了起来。
“老爷,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先听听姑奶奶有什么话说。”高氏虽然也难过,却想着安氏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差人请了自己家老爷过来,必定是有事情要说。
果然,安氏有话说,她只道自己如今只怕是不成了,要随着苏幼钦去了,可是却不放心留下女儿一个人,因此就求着苏母和哥哥要代替自己多多照料苏幼贞。
苏幼贞听着这话,眼泪只是一串串的从眼中滚落,嘴巴死死的咬着手帕,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哭出声来,反而让众人心中都难受。
可是在场的人那里有心里不难受的,眼看着好好的人就变成了这样,只怕是以后见面的机会怕是再也没有了。
尤其是众人看着苏幼贞这样隐忍的样子,对苏幼贞的心疼又多了几分,当真是难为这孩子了,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先是没了哥哥,现在连母亲都没有了,以后还能依靠着谁?除了嫡亲的祖母和舅舅之外,似乎也真的就没有人可以托付。
只不过苏子栎却不以为意,苏幼贞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当然会好好照顾,什么时候能轮到外人帮着自己照顾了?难不成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人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照顾不成?
不过安氏如今大概是病的糊涂了,才会生出这许多的想法,因此他就算是心中不乐意,却也没有说什么。
苏子栎性子绵软,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妻妾的时候,苏子栎就更是好商量的很。
高氏看着小姑子这样,忍着心里的难受说道:“嫂子知道你心里不畅快,可是如今你要好好的,贞姐儿才能好好的,你难道就忍心撇下贞姐儿?”
安氏挣扎着抬起无力的眼皮看看苏幼贞,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怎么能舍得女儿,可是如今便是自己万般不舍却也只能舍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排好她的以后。
“你说的这是那里话,莫说你如今还好好的躺在床上,便是真的到了那一日,自然也没有让贞姐儿受苦的。”
苏母知道儿媳妇这是害怕将来新人进门以后,女儿受委屈,才有这样的安排。
心里头不由的又多了几分难过,也难为她病成这样还能为女儿着想,到底是一片慈母之心。
安氏听了苏母的话,大概是安心了许多,又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些话,众人也都听明白了,不外就是要把她的嫁妆全部留给女儿苏幼贞做嫁妆的意思。
苏母听了觉得也有道理,毕竟,苏幼贞是安氏唯一的骨血,这些东西留给苏幼贞也是合理,便点头应了,说是让管事的人回头把这些都交给安余谦清点过目。
安氏见婆婆没有反对,又愿意把这些都给自己的哥哥留个清单,将来必定是不会亏待了贞姐儿。可是丈夫苏子栎却还没有表示,她又抬眼看看苏子栎。
苏子栎才是苏府的当家人,才是女儿的最终依靠,要是苏子栎不保证,安氏是万难安心。
多年夫妻,安氏实在是太了解丈夫了,他这个人最是耳根子软,现在或许还好,可是贞姐儿出嫁还要好几年的时间,到了那时候,他已经有了新的妻子儿女,对于贞姐儿这个女儿,只怕就未必会像现在一样。
何况,到时候,有人吹着耳边风,贞姐儿的日子只怕当真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