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了几滴心酸地眼泪,一面拿手帕抹着眼角,一面又说,“这孩子这几年也没少在我们眼面前晃,我们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要真是……唉,偏偏潇席这会儿又不在。”
“你去给南京那边挂个电话。”世梵立即说,“把蓉欣的事告诉潇席一声。那边的事让他能放就放一放,不管怎样,蓉欣出了这样大的事,让他赶快回来要紧。”
“我已经给南京通过消息了,”秦太太说,“潇席得到消息后,应该就会赶回来的。zZz中文网。电脑访问.zZz.com”
“不过,现在的蓉欣,也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秦太太忽然放低了声音,坐在她丈夫面前,嘀咕道:
“居然会和那种大舞场里的女人搅和在一起,还被一帮江湖混子被绑了去,现在弄得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秦世梵只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神情中若有所思。
窗外夜色幽沉。
韵柳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轻飘起来,慢慢的从病床上那个苍白的女孩身体里出来了,骤然间,她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松,——尘世间沉重地一切都不再属于她了。
“妈,你是来带我走的吗?”韵柳又看见了母亲熟悉地身影,远远的立在那里,还和从前一样的温暖可亲。“别哭,妈,你别哭,”她微笑着,慢慢朝母亲走过去,“以后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韵柳,韵柳,你不能走。”
耳边忽然听见那一个熟悉的声音,韵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这声音……希源,是你,真的是你吗?……”她转了一个身,四处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你在哪儿?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冰凉的眼泪滑落冰凉的脸庞,韵柳流着眼泪说,“在离开之前,我真得很想再看你一眼……”
“韵柳,你不能走,你要活下去,等着我,一定坚持活下去,等到我们再见的那一天,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希源猛然从梦里惊醒了过来,四周漆黑一片。
刚才那个梦太可怕了。
后脊背上衣服湿了一大片,是被汗浸湿的。这会儿汗已经凉透了,冰凉的贴在脊背上,只感觉到嗖嗖的寒意。
希源怔怔回想着刚才那个梦,梦里的情形太可怕了,梦里他又看见韵柳浑身是血,……难道是韵柳出了什么意外?
这个念头一在希源的脑子闪过,他腾的一下就从木板床上立了起来,三两步奔过去,拼命的摇撼着牢门,冲着牢门上开着的铁窗朝外厉声叫嚷起来:
“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去!你们这群浑蛋!不去赶走日本人,只会抓中国人关在这里!放我出去,我没做过一件愧对自己良心、枉为中国人的事,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你们这群浑蛋!只会窝里斗,一群浑蛋!浑蛋!”希源歇斯底里的叫嚷着,声音渐渐嘶哑了。
“老弟,多忍耐些吧。”隔壁牢房里,忽然传来了那个被免职的师长深深的一声叹息。
希源精疲力竭的垂下了头。忍耐?到底要忍耐到什么时候?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他把额头重重的磕在了牢门上,紧抓在牢门上的手死死的攥紧着,极力压制着身体里剧烈翻滚着的情绪,心里一遍遍默念着:
“韵柳,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不管多苦,多难,都要坚持活下去,坚持活下去。……”
天一点点亮了。
手术室外的过道上,沈新南立在敞开着的玻璃窗前,浸在清晨潮湿的雾气里。
这一夜是他度过的最为漫长、最为难熬的一个长夜。
听见身后的手术室的门缓缓开启了,新南霍的转过了身去,看见走出来的方承锦,他目光焦灼的直瞅着承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