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
而那个半路杀出来的人,正是得到了妹妹消息的李图的二舅哥。归根到底,还是那个心肠歹毒的恶妇从中作梗,才没能让母亲幸免于难。每每想到这些,云瞬的心就痛如刀绞,可母亲却偏偏不让她去报仇,只让她平平安安的在康平王府呆上一年半载,请父亲李图为她安排一桩美满的婚事罢了。
母亲啊母亲,您一定不知道自己这回家的路上到底遭遇了怎样的险境吧?纵然她想要安然平静的度过余生,也怕不能如愿以偿。
想到这里,云瞬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怀里的书信,武媚娘的这一封信放在自己这里已经三天,可她却还未找到能混进大明宫的办法。脚下踏着还未消融的残雪,云瞬边走边想着心事,一阵风吹来,带着街上的欢声笑语,后院门不知为何到了这般时候还没有关闭,云瞬看看左右无人,便裹紧了身上的外敞,从院门里走了出去。
“夫人,您看要不要奴才们找个机会,给这个小妮子补上几刀?”在院子里的人们都在兴奋的说说笑笑之时,廊柱之下的阴影内,有人弯着腰低声下气的对着浓妆的二夫人献策。
“现在补上几刀岂不是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李诚,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没学会一点好主意么?几个老爷们竟然还能让她一个小妮子逃掉,你们可真是出息!”
“夫人您息怒,这事儿是奴才等办事不利,让那小妮子逃了。可当时我们都亲眼看见她坠下山崖,那山崖高百尺有余,她那么瘦小的小姑娘摔下去,咱们可都认定她肯定摔死了呀。”
“算了,她现在人都回来,在她爹眼皮子底下,咱们还能有第二次那么好的机会么?我原本就不赞成杀人灭口这一招,我虽然讨厌她,却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都是二哥的蠢主意,看到时候打草惊蛇,他要怎么收场!做了许多年朝廷的二品官,做事还是这么毛手毛脚,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二夫人沉着的说着,眉眼冷峻,偶尔天空爆出一朵烟花,照亮了她描画的精致的脸庞。
“那……那夫人您的意思是?”
“寻个理由,将她轰出去,不碍眼也就是了。既然当年我能让她娘远赴乌里雅苏台服役,现在难道就没有丁点的办法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了么?”二夫人冷冷一笑,一扬手,“你派些人,仔细盯着她,有风吹草动都要来禀告我。”
“是,夫人。”
朱雀大街上,人流如织,做买的做卖的声声吆喝着,一片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云瞬在人群中慢慢走着,忽而身后有人轻轻咳嗽一声,她停步,回头,却是一个她不认识的青年男子正站在一棵桐树下。这个男子穿着一身玄青色的华丽长袍,外罩一件同色裘皮,浑身透着精致流畅的韵味。但举止间风华尊贵,长长发丝间有银色闪动,眸光深邃幽黑,神光离合,醉人如酒。
云瞬诧异的看着他,但见他一双瞳黑得深不可测,微挑的剑眉显出不羁和俊逸潇洒,其时,月冷淡如霜,照射在他俊逸的脸孔上反射出珍珠般的光晕,连身旁一排排琳琅满目的花灯都不能与这种光彩比较万一。
云瞬一怔,这个人……不知是不是因为月华银白的缘故,这个人的头发竟然不是一般年轻人的乌黑光亮,而是在黑发之中夹杂着丝丝白发,然而让人奇怪的是,这些掺杂进来的白发非但没有让他看起来沧桑衰老,反而让这个青年更多了几分老成和沉稳。而最让云瞬觉得不舒服的是这个人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虽然客气温和,可还是抵挡不住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英气和冷峻气息。
她发怔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她。她刚回京城,不应该有什么人是她的熟识故人吧?或许是对方认错了人也说不定,相比之下,自己这样打量人家,倒是显得有些不礼貌了。想到这儿,云瞬尴尬的笑了笑,转身欲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