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对上漫罗的双眼,他的口吻中显出几许恳求的味道,“要我怎么做,您才愿意放过他?”
漫罗巧然一笑,在地上盘膝而坐,“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不过是想知道你杀人的动机罢了,当然,我要听实话。”
罹湮微微咬住下唇,眉间凝了凝,“您为何总要逼我?您明明知道,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那你也应该很清楚,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救你而已。”漫罗诚恳地说道,怎料罹湮竟是苦涩地牵了牵唇角,“罹湮真的很感谢漫罗,可是,求您放手吧,就算是对我的仁慈,让我安安静静地死好吗?”
漫罗一怔,紧接着一股愤怒涌上心头,“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甩上罹湮的脸颊,同时心里起了一阵心疼,当然更多的还是恨罹湮这一刻表现出的懦弱与颓废,“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做错了事,就应该为之负起责任,而不是一死了之。”愤恨地说完那番话,她突然紧紧地抱住罹湮,就好像生怕一松手,这个人就要离开她似的。
罹湮愣愣地任由漫罗拥抱着,许久都未曾开口,只是心头升起一股酸涩,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就怕自己会一时忍不住而哭了出来。
“罹湮,告诉我,你做那么多事,包括你到这一刻的坚持,是不是都是在保护浅笙?你是不是为了他,才打算要牺牲自己?”漫罗柔声问道,忽而感觉罹湮的身子轻然一颤,她松开他,静静地与之对望,半晌才又说了句,“回答我,是不是?”
而罹湮却并没有正面去回答问题,只是垂下眼睑,说着完全不相干的话语,“七皇子曾经说过,您对罹湮是真心的。”他突然抬起眸,眼中是一片忧伤,“这段时间一个人被关在这里,日夜不分,孤单寂寥,我时常会去想很多以前的事,想到七皇子中毒前对我的伤害,和起死回生后对我的温柔,想了很多,到最后突然发现我都不认识自己了。”话至此处,泪水终于止不住,如决堤河流一般破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也许黑暗总是能让人过多地去胡思乱想,寂寞侵袭间,他想的不止是漫罗,还有很多很多,爹娘的死,错把仇人当恩人的恨,为求真相不惜牺牲一切的心情,他努力了那么久,本以为离真相就差那么一步之遥,可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如果他招供,那个人一定会气得杀死浅笙,一定会,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绝对不可以。
这些日子漫罗都没有来看他,而他却可悲地发现,自己竟然会那般疯狂地思念一个人,想要见他,哪怕只是一面也好。
有时候他会一边抚摸着自己光滑的手臂,一边想着过去的许多事。那个时侯,这白皙的皮肤上总是布满了一道道粉红的鞭痕,漫罗总说,这是做错事的惩罚,他也从来不反抗,对于任何事只默默承受着,当时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忍下来的。
直到后来,颜漫罗脱胎换骨,残暴不再有,而温柔却一点点地显现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落差太大,两年中不曾被如此呵护的少年一旦得到了这般的温情对待,竟是如思春少女一般迅速地坠入了爱河,他无数次地问过自己同样一个问题——是不是真的爱上漫罗了?
曾经他不知道答案,至如今,在多日未见后的重逢,再见漫罗那略显女气的容颜,感受着她指尖的温柔,他才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从很早以前就爱上了这个人。亦或许他是爱上了那抹温柔,但是,他却总贪恋着。
被罹湮毫无征兆而落下的眼泪惊到,漫罗立刻抬袖为他轻拭泪水,而后甚为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就突然哭了呢?”
罹湮突然倔强地屏住眼泪,“连我都觉得我很没用,七皇子又何必救我呢?”没用地爱上了你,没用地只能用自己的死去保护浅笙。其实漫罗说得完全正确,可是那样一针见血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