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轻轻地挑起他的下巴,一脸平静地问道:“真的吗?”
“罹湮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假。”被迫看向漫罗,罹湮如是而道,可漫罗却丝毫不信,更是加重了手指上的力道重重地抵住了他的下巴,以命令式的口吻说道:“小罹,我要听实话。”
罹湮却是被那话里的压迫味道给怔住了,竟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正迟疑间,只听漫罗无情地道:“你当然可以选择不说,只怕这样又要连累了你的好侍从。”她无所谓地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不久又开口道:“听说秦隽伤得不轻,可是,昨夜他确实是帮着你犯了错,我宠你所以可以饶过你,但是我未必也要饶了他,你说是吗?”她忽而对着罹湮巧然一笑,只是那笑容看在罹湮眼中又是另一种含义。
但不管漫罗说这番话的用意在于威胁还是施压,总之罹湮最终仍是选择了妥协,他说:“您不用再逼我了,我说便是。”
漫罗依然浅笑着,等着罹湮给出个能让她安心的答案。
“我确实看到了,您琵琶骨上的紫色曼陀罗刺青。”罹湮老实地回答道,继而漫罗稍稍一愣,问道:“只有这些吗?”
罹湮很坚定地颔首而道:“只有这些。”
漫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不过小罹,我必须警告你,下一回若是再趁我睡着做出今日此等事来,我绝不会纵容你第二回。”她这话说得极有气势,罹湮闻之赶紧回“是”,心中这才感到后怕。
其实他本以为漫罗必定会恼他,却不料对方只是警告了几句,此事也就如此过去了。而如今他也已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颜漫罗,那么说,他会性情大变,是因为死而复生的后遗症?
漫罗望着罹湮暗自思忖,却也没说什么,正当此时,苏河突然走了进来,冲着漫罗福了福身,随后道:“启禀主子,宁王与安宁郡主已抵达苍蘅,宫里传了话来,请主子入宫一趟。”
漫罗闻之,下意识地凝起眉头,对于朝廷之事,她向来不想多加干涉,本来她这七皇子就是个冒牌货,再时常流连于宫里,岂不是给人机会抓自己把柄?转眼忽见罹湮苍白的面容,于是她对着苏总管道:“你替我传话回去,就说我身子有感不适,改日定当亲自入宫给宁王赔罪。”
苏总管瞥了一眼罹湮,心下了然,领了命便要离去,而漫罗却突然叫住了他,又吩咐道:“对了,安宁郡主若是到了,也请苏总管替我好好安排一下。”
“属下领命。”
待苏河离去,罹湮方才柔声而问:“既然是皇上的旨意,七皇子又为何要谎称身体不适呢?”他有些不明白,总觉得自从漫罗上鬼门关去溜达了一次回来以后,他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
而漫罗却拉过罹湮的手紧紧握住,笑道:“我才没有说谎,我是真的身感不适。”
罹湮一听,立刻担心地询问:“七皇子是哪里不舒服,可要请大夫来瞧瞧?”
漫罗瞧罹湮如此紧张自己的模样,心里顿时泛起一股暖意,她笑了笑道:“请大夫来瞧瞧你的病况如何?”见罹湮一愣,她又道:“我不过是不舒服某人一口一个‘七皇子’叫得我心里闷得慌。”
罹湮猛然意识到自己又叫错了称呼,又因漫罗这番戏谑的话语红了小脸,“漫罗……”顿了好一会儿,他复又启口,真挚地吐出一句,“谢谢你。”
“谢我什么?”漫罗打趣地问道,而罹湮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而在那段彼此都沉默的时间里,罹湮在心里想了很多。谢漫罗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除了他的亲人之外,似乎从没有人这般在意过他的生死安康,漫罗虽是伤害过他的人,却也是如今这世上除了浅笙外,惟一在乎他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小罹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