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看到范沐杉进了那间禅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范施主,需要为你准备……”只是,他还未说完,便被范沐杉打断。
“了空师傅,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和娘待一会儿,你不必饶烦大师,更不必准备香火。”
说完禅房的门被关上。
而被关在了门外的了空着看着范沐杉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呆了呆,“奇怪,这一般一年只来一次的小施主,怎么突然改变了习惯,这次连香都不给娘上了?”
说完便又摇摇头,迷迷糊糊的走开,重新扫地去了……
15。2
充满着白色的空间里,几缕轻布,从房梁挂下。
范沐杉撩起了几条帘子,往屋子深处走去,那里面最底处,一块突出的墙壁上,摆着一个排位。
上面写着——林音,二字。
范沐杉止步在那排位前,用手轻轻的拂过那因为经常有人打扫而没有被灰尘铺满的台桌。提起桌上的一壶茶,那是他当年特地要求的。
娘很喜欢喝龙井,似乎那还是在待字闺中的时候养成的一个习惯。
到了范府,一开始也没少喝,而到了后来,却一直无法再品尝了。
而范沐杉之所以会知道这个,还是因为后来林音怀上了林夏,范府的人偶尔几次还会送两壶次等的龙井,给林音解解馋。
拿起两个小瓷杯,一杯倒给娘,一杯倒给自己。
范沐杉微微抿了口。
这“续缘寺”的香火不好,当年自己也供不上钱,到了现在这茶也只能比次等的稍稍好上那么一点而已。
“娘,孩儿不孝,时至今日,还是让您喝这样难以下咽的次货。”范沐杉话语里满是伤感。
将另一杯茶洋洋洒洒的倒满地,算是给娘喝了这口茶。
“可是娘,孩儿更不孝,是在到了此时此刻,还无法为您报仇。现在范木林还在人世,没有受的该有的惩罚……”
每次的清明时节,和林音的忌日,范沐杉都会挑一日前来祭拜。
而每一次,他都会待在娘的排位前,唠唠叨叨的说上好几时辰。其实,是心里有无数的哀思,无数的愤懑无法抒发,只有在自己的娘面前,才好意思尽数说来。
也唯是这样,范沐杉才没有被心中那过多的愁绪所掩埋。
这次,虽然是意外路过于此,范沐杉还是依旧有说不完的话。
“娘!我想过,我背上的孽不怕多背。把范府的人都算计进去我也抵触过,可是不是这样难以消我心头之恨。但是,大概是千算万算,我还是算不过范木林,又给他打破了。”
“您想我为什么我会知道是范木林做的吧?……来,您看看我这手臂上的胎记。……黯青的一块。可是……当它灿烂起来的时候,我的心都感觉烧起来了。”
“这似乎是什么神的标记。范木林的身上不知道在哪也有怎么一块,可那大概就不是这样的了……我知道是他做的,就是那块胎记的功劳。那个叫羽血的东西,告诉了鸢,然后鸢再转告我的。”
“范木林,他暗中给皇上通了信,说什么小心暗中有诈……我呸!那皇上明明都看出了诈,就是被我给诈来!还来个什么小心!……”
……
一大通的话讲完了,范沐杉也把那三个月里经历的东西一股脑的全说了。
自己的成功,自己的失败,一切的一切,范沐杉没有漏过任何一样他人生里的故事。
不过唯独有一样……那件是被叫做——乱伦。
范沐杉无法说出口,这是耻辱,更是违背人伦,天理的恶心的事。
就算是被迫,范沐杉也无法向自己心底那么纯正的娘说出这样污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