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虞让言则将备下的红包一一分到乐手手中,客客气气的道辛苦。
乐手掂着沉甸甸的红包皆是欢喜不已,十安公子不愧是出了名的有钱人,这红包可比前两家给的厚实多了。
于是走的时候,一个个都喜气盈盈的再次恭贺了一回。
言十安则被孩子们围住了,应大家要求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大孩子小孩子一个没落下,换回来一箩筐的恭喜。
进了家门,言十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肩都稍稍塌下去了些。
“探花郎辛苦了。”时不虞笑眯眯的看着他:“都怪这张脸过于俊俏了些,不然就该点你为状元了。”
言十安失笑:“吃了长得好看的亏?”
“若你在二甲三甲,那我不会这么想,可你进了前三。”时不虞往里走,边道:“我查了查状元和榜眼,都是稳打稳扎上来的,虽然一路也算顺利,却并非如你一般去年中举,今年就敢参加会试。两人都是选择再努力三年后才下场,算不上天赋卓绝之辈,论水平你并不弱于他们。可惜历来探花就是最好看的那个,没办法,只能是你了。”
言十安忍俊不禁,不管事实是不是真是如此,他都认定一定就是如此了。
言则看着说笑的两位主子,悄悄挥手让下人散了各自去忙,他也只是远远缀在身后,生怕打扰了两人。
时不虞问:“按惯例,一甲是当即授官,你应该是翰林院编修?”
言十安点头应是。
时不虞眉头微皱:“这个位置……我担心皇帝会点你到身边听用,起草诰敕那些本就是你们的事务,明正言顺。”
“如果他敢点我,我就敢去。”言十安看着她:“不用担心,那点恶心我忍得住,他总不敢对一个七品官员下手,若他真敢……”
言十安笑了:“那他就是送了一个天大的机会给我们。”
“我敢让你以身犯险,是因为我做下了层层部署,确定你不会真的有危险才敢让你去,而不是真让你落入险境,只为得一个扳倒他的机会,那是我这个谋士的失职。”
时不虞想了想皇帝行事,上台阶时下意识的搀住了言十安递来的手臂。
“短时间内皇帝应该会试探,试图许以高官厚禄来达成目的,你就当听不懂看不懂,根本不接这个话头就是,若他逼得紧了,就请病休。我把那些护身的东西再拿给你,真要遇着危险了,自保为上,要了他狗命也没关系,了不起就明着造反了。”
言十安的头就没有摆正过,就那么一直看着她为自己的安全百般谋算。
时不虞还在说:“到时再和清欢、丽妃交待好,她们在宫里都有自己的人,算是再给你加一道安全防护。”
“到不了那个地步,他再昏庸,也不敢把臣子绑到床上去,那就不止是我要造反了,是满朝文武都要反了。”
“按理来说是如此,可我得为最坏的结果提前做好准备,用不上最好,但是不能需要用的时候全无应对之法。”时不虞摇摇头,想要万无一失,最好的办法是尽快让局面乱起来,到时皇帝就不是有这个打算,而是想着怎么杀了他了。
“先不说这个了,大喜的日子,说起那人都晦气。”时不虞‘呸’了两声去晦,那嫌弃的模样逗得言十安满眼都是笑。
“闻喜宴定了吗?”
所谓闻喜宴,即新科进士们一起举办一场盛大的饭局以示庆贺。
言十安点头:“定了,之前状元已经有过交待,约在未时正。”
“这钱得由大家一起出,你别一个人出了,状元和榜眼该对你有意见了。”
言十安抬起手臂看着这身探花服笑道:“游街时大家对我太过热情,他们已经对我有意见了。”
“这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