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让五城,公主和亲,再加上顾大人一头撞死在大殿的消息一传开,满城皆惊,连丝竹声都停了。
不知道谁带头往相国府的大门扔臭鸡蛋烂叶子,很快就有人学样,你大门有人守着,就去其他几张门,都有人守,就砸在围墙上,相国府足够大,总有你守不住的地方。
这样都还不够,还要再骂上几句章相国遗臭万年才解恨。
章家人不论亲疏远近,全都龟缩在家里,再不敢出门。
计晖在家里听着外边传回的种种消息,闭着眼睛坐在摇椅内不发一言。
实在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皇帝糊涂啊!怎可同意公主和亲!
“主子,十安公子递来名帖。”
计晖有些意外,他早早就递过橄榄枝,换成谁都攀着这杆儿和他走近了,可言十安并不会,他登门要么是送书,要么是年节过来,从不会无故前来,那眼下……
看着上边的拜访时间,计晖道:“让来送名帖的带句话回去,随时过来便是。”
“是。”
言十安来的超乎他预料的快,算着两家的距离,真就是得着信儿就来了。
计晖看着这个很是看好的年轻人笑道:“什么事让你这般着急前来。”
言十安接过下人奉来的茶放下,恭敬回话:“下官……”
“在家里就别说什么下官了,自在一些。”
言十安应是,接着往下说:“十安逾越,为公主和亲之事而来。”
计晖端起茶盏吹了吹,浅浅喝了一口,道:“我以为,你对她无意。”
“十安对公主确无爱慕之心,可她是我大佑的公主,怎可低人一头去他国和亲。”言十安身体微微前倾:“大人,丹巴国提如此要求目的绝不单纯,不能让他们如愿!”
“说来听听。”
言十安略一停顿组织好语言,道:“十安觉得,丹巴国是在试探大佑的底线,若一开始底线太低,今后他们必会得寸进尺。五城加一个公主来得如此容易,谁又知道他们将来会怎样狮子大开口!大人,公主绝不可和亲,开了这个头后边就堵不住了,我大佑有多少公主可以去和亲?我大佑的公主,又为何要去吃那样的苦头?现在是和亲,将来会不会让我们的皇子去做质子?到那时,到那时……”
计晖看向他:“如何?”
言十安对上他的视线:“到那时,国将不国。”
计晖笑了,先是微笑,然后笑出声来,最后转为大笑。
一会后,他止了笑,道:“挺敢说。”
“在大人面前,十安才敢。”
计晖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欣赏,脸色透出遗憾之色:“你若是托生在启宗时期,一定会大有作为。如今,可惜了。”
“大人,这和亲之事……”
“宗室包括我在内好些个往宫里递过牌子,皇帝称病不见,态度如此明显,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计晖长叹一口气,转过身去摆了摆手:“回吧,在外胆子小些,别什么都说。”
“大人……”
“送客。”
管事进来相请,言十安只得告退离开。
计晖沉默许久,长长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日的京城,愤怒,喧嚣,不安。
街上巡逻的禁卫多了许多,可三三两两相谈的人并不比平日少,只是态度更谨慎,时不时抬头四顾,说话时凑近了头挨着头,压着声音宣泄心里的不快。
酒馆二楼的一张桌子围坐着四个人,看桌上的酒坛就知道喝的不少了。
其中一人显然喝高了,说话都大着舌头:“若是在位的是平皇帝,怎可能同意割地谈和,还送公主和亲!”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