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姓徐的世子殿下。
徐凤年歉意一笑,然后好奇问道:“谢先生在青州水师中早有谋划,这不奇怪,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卢升象当时离开广陵春雪楼,是元本溪的授意,他到时候会答应让出入城之功?那可是意味着卢升象能否从离阳大将军变成兵部尚书,毕竟以后的王朝,什么大将军不过是好听一点,手握实权的尚书才是香饽饽。”
谢观应笑着反问道:“就算他卢升象想要做当初一举定鼎中原的北凉王,可他想做就能做成吗?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他哪怕成功围城,也需要忙着去与南疆那个年轻世子做一场鹬蚌相争。”
谢谢敏锐察觉到她心仪倾慕的男子,悄悄皱了皱眉头。
煮茶之时,她能忘我,终究难忘他啊。
世间女子,大多如此,无论如何神仙出尘,终归有个男子让她们回到人间,心甘情愿为他素手调羹红袖添香。
徐凤年轻声笑道:“这么说来,先帝赵惇是死早了,否则谢先生都不用如此伤神。”
谢观应点头道:“如果先帝在世,我现在就不是身在陵州,而是青州水师中了。”
世人皆知赵惇对陈芝豹青眼有加,自然而然,赵惇没死的话,一定不会像当今天子赵篆那样婉言拒绝陈芝豹麾下“仅仅”一万人的出蜀平叛。
赵室先后两任皇帝,有些事情是薪火相传,比如赵篆跟先帝一样对待北凉,始终都是在不影响中原稳定的前提下,务求最大程度消耗北凉军力,否则只要北凉徐家还在,削藩就成了天大笑话。但是有些事就悄然改弦易辙了,比如对蜀王陈芝豹的态度,赵惇是那种近乎偏执的信任和欣赏,作为自认开明的帝王,无比陶醉于那种“国有无双良将,为朕驱策”的心结情绪,而赵篆则是转为忌惮和猜疑。
先前一直如旧友重逢言谈温和的谢观应,摇摇头拒绝了谢谢的继续倒茶,气势骤然一变,语气渐冷,“早先我与蜀王推演过北凉战况,如果把王爷当成寻常官吏做出考评,不过是中下而已。若非王爷没有在凉州北重冢南兴建大城,那就连中下都没有了。”
徐凤年笑着不说话。
谢观应继续说道:“北凉的上策,只有凭借十多万天下最精锐的野战骑军,一战功成!”
徐凤年脸色如常问道:“谢先生是说让北莽百万大军全部屯扎在凉州虎头城以北,重演一场西垒壁之战?”
谢观应笑而不语。
充当锦上花的谢谢心中有些小小的讶异,这个面目可憎的年轻藩王倒也不笨嘛。谢先生可不是故意危言耸听,而是跟身边的他有过一次通宵达旦的沙盘推演,只不过当时推演的基础是有他坐镇北凉,而不是这个姓徐的年轻人主持大局。在这种前提下,北莽根本就不敢分兵三路全线压境,只会也只敢毕其功于一役,跟北凉豪赌一场,准确说来是跟他,跟谢谢身边一言不发的陈芝豹孤注一掷。谢先生扮演董卓,陈芝豹作为北凉守方,双方调兵遣将,极其相似当初的西垒壁大战,双方不断减员,不断增兵,比拼谁更早被拖垮,最终谢先生竭尽全力,仍是输给了手头只剩下三万骑军和步军全军覆没的北凉。在那场惊世骇俗的纸上谈兵中,流州,幽州和陵州,都沦为看戏。所有惨烈、诡谲和精彩的战役,都只发生在凉州以北。但这才是那场推演的先手,连中盘都没有到,接下来会是北凉迫使元气大伤的北莽矛头转向两辽,北凉从离阳马前卒变成拥有数年时间修生养息的“闲人”,在整合了流州难民后,合纵连横,一口气打通西域,收拢西蜀南诏,在同样的三足鼎立中,离阳北莽不断消耗,北凉在重整旗鼓后将会迅速恢复到手握十五万纯粹骑军的兵力,然后南诏西蜀起兵十五余万步卒,再度以总计三十万兵力参与天下之争。当时谢谢旁观推演,在中盘临近尾声时,她本以为他会趁虚而入,率军直奔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