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菩萨笑道:“拿气数转为与境界无关的实力修为,身在宝山的徐凤年随时都可以肆意挥霍,但是他依旧很有分寸,只做到了保证不死的地步,徐凤年在小巷那起始一刀,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事实,让我们不要逼人太甚。如果仅是拼命,比拼气机消耗,他徐凤年不但不会输,而且你我之间,说不定会有一个被留下。只不过他大概是想着多留一些家底,留给他那个摇摇欲坠的北凉。”
李密弼唏嘘道:“气数,北凉的气数。”
拓拔菩萨沉声道:“我先不去流州,跟先生回一趟南朝,提醒一下陛下和太平令。”
李密弼突然恼火冷笑道:“总说我北莽江湖算不得真正的江湖,那他徐凤年作为离阳首屈一指的大宗师,连打一架都如此不爽利,何曾行事潇洒了?!曹长卿顾剑棠等人也是如此,就剩下个邓太阿还算名副其实。”
拓拔菩萨脸色不变,伸手抹去从鼻子流淌出的鲜血,淡然道:“可怜人自有可恨处,可笑人自有可敬处。所以我希望徐凤年死在我手上,而不是像西蜀剑皇那样死在乱军马蹄下。”
……
雪莲城中,一个佩刀的年轻人站在卖肉馕的小铺子前,愁眉苦脸。
铺子掌柜等了半天也没见这家伙掏出钱袋子,翻着白眼,久而久之,也就不搭理这个囊中羞涩的穷光蛋了。咋的,老子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那些年少犯痴的小娘和如狼似虎的妇人,你以为长得人模狗样就能吃白食了?腰间挎把刀就是大侠高手了?吓唬谁啊!只是没过多久,赶来铺子帮忙搭手的媳妇和女儿,欲语还休更羞地使劲偷瞥着这个年轻男人,让卖肉馕的汉子一阵头疼外加牙疼,正想要拿个最小的肉馕打发这家伙,好让他赶紧滚蛋,只是自己那个没脸没皮的败家娘们,已经抢先一步给了自家女儿两张羊肉丁分量最足的肉馕,使了个眼色,然后女儿也不害臊地摇晃腰肢,站在那年轻王八蛋面前,怯生生递出肉馕,笑着说不收他铜钱。汉子狠狠转过头,眼不见心不烦。他娘的,老子年轻的时候比你小子英俊多了好不好!就在年轻人笑容灿烂伸手去接肉馕的时候,他身边响起一个愤愤嗓音,“你要不要脸?!”
然后她瞪着那个铺子少女,“多少钱?”
少女愕然回答道:“一只羊肉馕六文,两只五文钱。”
她转过身,背对年轻人,从一只锦绣钱袋子里小心翼翼摸出一把约莫七八枚祥符通宝,一文的小钱居多,折二钱也有两枚,大样钱不多。在祥符年间发行的通宝,都算是新钱,跟那些可供收藏的前朝“名泉”八竿子打不着,她自顾自在那里嘀嘀咕咕,最后是实在不舍得交出去五枚一文小泉,也舍不得拿出那枚面值十文的铜钱,因为她钱囊中就只有这么两枚,成双成对的,拆散它们不好。最后她只好皱着眉头,递给那少女一枚小泉和两枚折二钱,刚好五文钱,买两个羊肉馕。她脸上那种纠结的神色,就像是亲眼看着女儿出嫁一般,看得铺子少女和妇人哭笑不得,五文钱而已,至于这么难以割舍吗?
年轻人拦下她,柔声笑道:“行了行了,不用你花钱,收起来吧。”
这个佩刀的公子哥转头望向远处,招了招手,很快就快步跑来一个神态敬畏的魁梧汉子,年轻人问道:“身上有银子吗?”
那人也算是雪莲城有数的一流高手,面对此人仍是战战兢兢点头,一股脑把身上所有银子掏出来,恨不得把性命都交出来的恭敬架势。
年轻人只要了一粒碎银子,交给少女,拿过肉馕,微笑道:“不用找了。”
为那个笑脸而心神摇曳的少女娇滴滴道:“谢公子。”
而他身边的她则撇过头,放回铜钱后,嘴唇微动,满脸不屑神色,看嘴型应该正是“谢公子”那三个字。
年轻人笑着分给她一张新鲜出炉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