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摇头道:“本就该徐奇亲自去拜会庄主,若是庄主亲临,在下可就真要愧疚难当了。张老先生,只需闲暇时告知徐奇一声庄主何时得空,在下一定要亲自去携礼拜谢,只是没料到大雪封路,耽搁了既定行程,不得已借宿得匆忙,礼轻得很,实在是汗颜。”
张邯心情大好,哈哈笑道:“来者是客,徐公子客气了,客气了啊。”
说实话,张邯委实是气恼了那些所谓的狗屁江湖豪客,看似大大咧咧,一照面就是跟庄主兄弟相称,大言不惭,什么他日有事定当两肋插刀的话语,其实精明得连他这个山庄大管家都自惭形秽,在庄子里一待就是少则几旬多则个把月,混吃混喝,吃相太差,稍有无意的怠慢,说不定就跑去庄主跟前阴阳怪气几句,更有甚者,曾经有个也算享誉东南江湖的成名刀客,都五十几岁的人了,竟然做出了欺辱庄上女婢的恶心人行径,至于那些慕名而来的剑客游侠,谁不是冲着庄子藏剑而来,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庄主又是那种拉不下脸的好人,张邯终归只是一个下人,就算狠下心去唱白脸,也唱不出花来,这些年委屈了持家有道的夫人。今天撞上这么个懂礼识趣的徐公子,让张邯心中大石落地大半,毕竟幽燕山庄想要东山再起,需要的还是那些脚踏实地的江湖朋友,多多益善,若是家中父辈握有实权的官宦子弟,对幽燕山庄而言,更是无异于雪中送炭的极大幸事。
张邯轻轻离去,五名女婢都美目涟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名狐裘公子,真是俊,而且不是那类脂粉气的俊俏,而是满身英气,三名外院丫鬟原本还有些怨言,天寒地冻谁乐意伺候外人?亲眼见着了徐凤年之后,满心欢喜,就直白洋溢在她们那几张美艳脸蛋上。让少年戊看着就偷着乐,我就说自家公子哥到哪儿都吃香,他忍不住剐了一眼紫衣女子,后者敏锐察觉到少年死士的眼神,视线交错,说不清道不明,最不济没有太大杀意,少年愣了一下,这鬼气森森的婆娘转性了?竟然没有打打杀杀的迹象?
小院果真温好了几坛庄子自酿的上等沉缸黄酒,火炉中木炭分量十足,屋门半开,依然让人感到暖洋洋,透过院门就可以看到一院门的银白湖景,院子不大,也就两进,屋子足够,还不给人冷清寂寥的感觉,一直在尺雪小院做活的两名丫鬟去忙碌,其实院子本就洁净,无非就是做个样子,好让客人觉着庄子这边的殷勤善意。三名串门女婢则伺候着黄酒和贵客,徐凤年笑着问过她们是否饮酒,能否饮酒,她们相视一笑,婉约点头以后,其中一位开口只说可以喝上一两左右的酒,不敢多喝,否则给管事撞见,少不了训话。徐凤年就多要了几只酒杯,客人和女婢一起共饮黄酒,其乐融融。剑痴王小屏不喝酒,去了屋子闭门闭关。
刘文豹都喝出了通红的酒糟鼻子,念念有词,都是饮酒的诗文佳篇,让几名误以为他是账房老先生的丫鬟都觉得有趣。
徐凤年笑问道:“入院前,看到湖边系有小舟,这种时分能否去湖上?”
一名胆子大些的女婢秋波流转,嗓音柔和,“启禀徐公子,庄子上就有专门摇舟人,只需奴婢去知会一声,就可以去入湖垂钓,在舟上温酒也可。可这会儿雪太大了,公子要是湖上垂钓,就太冷了,得披上内衬厚棉的蓑衣才行。”
徐凤年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们取来蓑笠,摇舟就不需要了。”
身段婀娜的女婢应诺一声,起身姗姗离去,没多久又摇曳身姿而来,青鸟起身给公子披上厚重蓑衣,徐凤年拎着精巧的竹编斗笠,还有一盒早有准备的精制鱼饵,走出院子,除了轩辕青锋,一行人送到了湖边,徐凤年单独踩上小舟,笑着对众人挥挥手,五名女婢只顾着痴看那位公子哥的神仙丰姿,心想着什么人靠衣装佛靠金妆,这位徐公子便是披上蓑衣,那也是怎么看都俊逸,她们都没有留心叫徐奇的白头年轻人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