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入门下,又想起他被逐出门墙时,向着老道士的背影纵声呼喊“我不服──”丁原的眼眶不觉有点儿湿热。
正出神间,四相幻镜与雪恋仙剑“叮”地轻响,各自回归主人的剑鞘和胸襟内。
小蛋的元神慢慢汇作一束彩光,收回花瓣之中。光花随之合起,没入小蛋肉躯。那五道轻烟亦渐淡渐消,复归沉寂。
丁原的思绪回归现实,看到小蛋身上的金黄色光辉缓缓褪淡,一双眼皮动了动,睁开了漆黑如星的双目,宛若大梦初醒,扭过头来。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体内已没有了肿胀的感觉,丹田里前所未有的充实盈润,潭底的锺秀灵气业已转化为一股股随心所欲的雄浑真气,在经脉里汩汩游走,好像稍一运劲就会漫溢出来。
更令他欣喜的是,自己犹如一座盛满清泉的大缸,四周的灵气不再无休无止地朝里疯狂涌入,而是恢复到初始的平静,萦绕周身。
他的头脑变得从没有过的通彻清明,早先身上所受的伤痕,也奇迹般的消失,连体内的伤势都抚平了大半。
丁原向他点了点头,道:“恭喜你领会万象无我的真谛,从此再不用担心偷东西会失风。”
这是真的?如果此言出自别人的口中,小蛋绝难相信。而此际看着丁原冷傲中又含着一丝期许的含笑面容,他的心头掀起一阵狂喜,却兀自有些身在梦中的感觉,道:“我,我这样便成了么?”
丁原悠然道:“你还想怎样,一步登天么?天道无涯,不见尽头。况且你离着『我本为无』的大乘之境,也还差着半步,远谈不上大功告成。”
小蛋笑道:“我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这样幸运。”
丁原“嘿”了声道:“幸运?修仙即是修心。一个人的修为绝非仅凭年岁能够决定。不然东海水晶宫里养的那头老龟,岂不成了当世第一高手?”
看小蛋若有所思,丁原颔首又道:“道本为无,所求者路径亦皆不一。有人由佛入道,有人凭山水入道,甚而庖丁解牛也可悟道,又有谁规定必须得终日打坐炼气方能得窥天道?
“所谓一切有形皆含道性,以心悟之,以神交之,始得其真。相反一味倚靠肉身修炼,增长功力,自以为能够天下无敌,却是等而下之,甚或背道而驰。”
说到此处,丁原不再啰嗦,一拂袍袖道:“好啦,该上去了。”
小蛋细细回味着丁原的话语,只觉得言简意赅又余韵无穷,不由心中感激。
他却不知,丁原之所以如此尽心指点,并非兴致所至,实因方才忆起了老道士当年,心有所感,这才有意成全小蛋。
小蛋站起身,已感觉不到灵气的庞大压力,问道:“丁叔,外面的情形怎样,这是什么地方?”
丁原答道:“你轰毁了忘机仙树,露出滟光潭口。咱们便在潭底。”
小蛋一怔,心想:“曾婆婆不是一直在找寻滟光潭么,原来就在忘机丘底下。”
丁原正欲腾身上行,蓦地一声低咦,目光转向脚下。
原来在下方的碧波中,隐约浮动着一汪极淡的蓝光,因色泽相近,殊不容易发觉。
刚才他心神专注于小蛋的身上,竟也疏忽了过去。
他入潭已久,本应即刻回返,以免姬雪雁等人挂念。但见着这汪若隐若现的蓝色幽光,丁原心头不禁一动,决意下潜一探。
他平生行事从不拖泥带水,向来想做就做,这时也不和小蛋打招呼,径直下探。
小蛋见他不上反下,心中大感诧异,见丁原一晃眼已下沉数丈,惟恐两人失散,忙跟了下去。
如此落了十余丈,蓝色的幽光越发明显。丁原凝目望去,竟是一根光柱。
这光柱高达三丈,通体浑圆晶润,伫立在一座似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