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惊蛰只觉身上压力骤减,一股股狂飙云柱虽依旧能够从思微峰上呼啸而过,却似受到某种结界的抑制,威力十不余一,尽可大松口气。
那开口招呼卫惊蛰的,是一名身穿锦衫的中年男子,两眼神精气足,一望即知其定是修为有成的一等一高手。
在这中年男子身后,伫立着另外几名看似同门的男女,正用惊诧的眼神望着两人。
卫惊蛰看着这中年男子觉得眼熟,试问道:“阁下可是姓周?”
那中年男子含笑道:“在下周圳,难得卫公子还能记起。”
农冰衣“啊”了声道:“对了,你就是当年负责接引款待咱们的那位周大哥!”
卫惊蛰问道:“周兄,为何此间景象,与我们在上届蓬莱仙会时所见截然不同,莫非贵岛发生了什么变故?”
周圳道:“卫公子有所不知,其实眼前的情形才是敝岛的常态。每隔两甲子,斗姆海的风暴才会有一年左右的光景退回原处,其他时候敝岛多数的云峰俱都被其笼罩难以行走。这也是为何仙会每一百二十年才能召开一届的原因所在。”
说着他瞥了眼卫惊蛰,目含敬佩之意道:“现下的斗姆海暴虐凶险远胜仙会召开之时,连麒麟瑞兽也不敢横渡。上回护送楚老宫主回返忘情宫,阮师姐一行也是动用了敝岛至宝“经天神梭”方才得行。卫公子年纪轻轻,居然能只身御剑横跨怒海,这分造诣、胆识着实令人钦佩。”
卫惊蛰暗道庆幸,苦笑道:“在下也是不得已为之。实不相瞒,我们此行的目的多少也与楚老宫主有关。”
周圳面露诧异,问道:“他怎么了,要累得两位万里迢迢身犯奇险至此?”
卫惊蛰道:“楚老宫主已然离世。只是我农姑姑身中忘情水毒无药可解,只剩下数月性命。迫不得已之下,我们只好冒昧闯入贵岛,希望能寻到当年留存下来的忘情水解药。”说罢他的心一下紧张起来,唯恐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没有”两字。
周圳沉吟须臾,道:“这事须问过阮师姐。目前敝岛的诸位尊长尽皆闭关不出,岛上事务都由她暂为代理。两位不妨到文章阁内小坐,我这便派人去请阮师姐。”
在蓬莱仙会上,农卫二人与阮秋波也曾有一面之缘,却没想到她的地位在岛上竟如此尊崇。当下随着周圳进到文章阁落坐,自有蓬莱弟子奉上茶水糕点。
卫惊蛰也无心享用,直到此刻他才察觉浑身酸痛,一双手兀自在不停地微微颤抖,可见方才为横渡斗姆海,几乎令得自己完全透支。
不一会脚步轻响,一位相貌秀丽气质脱俗的女子盈盈步入文章阁。虽二十余年未见,卫惊蛰仍一眼认出她来,与农冰衣双双起身礼道:“阮仙子!”
阮秋波笑语盈盈,还礼道:“卫公子,农仙子,一别二十年两位可好?”
农冰衣素来快人快语,回答道:“不瞒阮仙子,要是好的话咱们也就不来贵岛了。”
阮秋波愣了愣,周圳急忙走到侧旁,低声将农卫所求之事说了。
阮秋波听完点点头,道:“据我所知,敝岛确实还留有当日楚老宫主用剩的忘情水解药。我这便命人取来交给你。”抬手召来一名侍立的蓬莱弟子,向她吩咐了两句。那弟子躬身领命,快步走出文章阁。
卫惊蛰心头千钧巨石终于落地,直觉得自己与农姑姑这番九死一生的工夫终于没有白费,他侧目望向农冰衣,就见她亦是欣喜无限难以自持。
两人齐齐向阮秋波诚心致谢。阮秋波浅笑道:“这只是举手之劳,两位不必在意。”
于是众人重新落坐,一边叙话一边等着那名蓬莱弟子取药归来。
卫惊蛰将楚望天与叶无青在梵孤山同归于尽的故事简略说了,听得阮秋波、周圳等人唏嘘不已。可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