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么,他是叶无青的关门弟子。两年后咱们翠霞派与叶无青必有一战,妳要是和小蛋有了婚约,却教爹爹如何是好?”
罗羽杉心里一凉,问道:“爹爹,这就是您不许我和小蛋交往的真正理由么?”
罗牛面颊火热,避开罗羽杉的视线,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心虚与羞愧。
正在这要命的时候,忽听不远处尹雪瑶说道:“两位,小蛋已醒了。”
罗牛一凛:“我只顾着和羽杉说话,竟没留神有人走近,不晓得她听到了多少?”
他不便当着尹雪瑶的面和罗羽杉再做争执,语气柔缓了些,匆匆道:“去找妳娘亲罢。我们刚才说的话妳须牢牢记在心里,不可告诉别人。”
罗羽杉望着父亲,面色哀婉而倔强地低呼道:“爹─”
罗牛的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下,只当没有听见,三步两步越过尹雪瑶,往厢房走去。
尹雪瑶目送罗牛离去,见一旁的罗羽杉神情有异,便问道:“罗姑娘,妳没事吧?”
罗羽杉默默摇首,神思恍惚地与她擦肩而过,朝与罗牛相反的方向走去。尹雪瑶怔了怔,只当她是和罗牛发生了父女之间的寻常口角,也就不再追问。
罗羽杉漫无目的地走出大宅,芳心乱作一团没有头绪的麻线,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阻止自己和小蛋的交往,更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往哪里去。
可无论她行出多远,罗牛的声音宛若梦魇般如影随形,不断在耳畔回响道:“妳还不明白么,他是叶无青的关门弟子。两年后咱们翠霞派与叶无青必有一战,妳要是和小蛋有了婚约,却教爹爹如何是好?”
难道,这就是爹爹反对自己的理由么?破天荒的头一遭,父亲在她心目中自幼竖立起的伟岸形象霍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没有依照罗牛所想的去找娘亲,只希望能够独自安静一会儿。
然而那声音充满了无可抗拒的力量,兀自纠缠不休,向着自己步步进逼,如同一双无形的魔爪扼得她咽喉几乎透不上气,直要窒息晕厥。
不经意里,她业已走出了淡家村,凄冷空荡的群山在黑暗里伴随着夜风狰狞冷笑。
她的脑海里不停回放着一幕幕旧日的景象,从雪地里与小蛋初识;到同赴翠霞向盛年报讯;再到长亭送别,柳色青青??
忽然她若有所觉地低下头,看到仍旧紧攥在手心里的那枚紫竹玉佩,彷佛有一缕暖意自这寂寥的寒夜里,通过指尖倏忽透入她的心扉。
她蓦地记起,在那北方极地的海天之间,自己和小蛋相依相偎,倚坐崖边,面对着波澜壮阔的沧海,面对着远方点点冰山焕放的玉光,面对着隆隆涛声卷拍云崖,他们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许下的海誓山盟。
─“只要妳喜欢,我就一直陪着妳看。”
小蛋低沉的话音,犹如充盈着无与伦比的光亮,一瞬之中将罗牛斩钉截铁的警告彻底湮没,在她心底激荡起丝丝甜意。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骗人。”
─“不会,我一定会记得。”
想到这里,罗羽杉的唇角泛起一抹甜蜜的微笑,痴痴凝视掌心里熠熠闪烁的玉佩,轻轻说道:“是了,不仅你记得,我也一样的永远不忘。”
登时满怀的忧愁被吹得烟消云散,她精神一振默默思忖道:“无论爹爹如何阻拦,我也不会离开小蛋。他是魔头也罢、是小贼也罢,自收下玉佩的那一刻起,我这一生一世便已注定是他的人。”
她下定了决心,心思亦变得灵活,细想父亲言辞闪烁的神态,不禁又燃起一线希望道:“爹爹那里未必没有挽回的余地,否则他为何又将玉佩交还给我?我需将自己的心意向他挑明,他秉性仁厚宽和,迟早会谅解。”
念及于此,罗羽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