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荡从紫竹林启程,往山下进发。
众人先到镇上为盛年打了六坛好酒,由卫惊蛰、小寂和小蛋三人一手拎上一坛,顺着大街便来到卫母在山下所开茶馆,一路之上却不知吸引了多少行人的目光。
到了茶馆,众人拜见过卫母,挽起袖子就充当起临时伙计。六个人管帐的管帐,泡茶的泡茶,跑堂的跑堂,忙得不亦乐乎。
想那罗羽杉、楚儿、农冰衣无不是人间绝色,如今却在茶馆里客串起伙计,寻常茶客几曾见过这等阵仗?不消多时,一传十,十传百,将卫母的小茶馆坐得满满当当,来得稍晚点儿的客人就只能在门外排队,纷纷伸长脖子往里张望。
丁寂见状用手肘捅了捅正忙着抹桌子的小蛋,低笑道:“不如将来咱们合伙开个酒楼吧!你瞧,准赚得盆满钵溢。”
卫惊蛰和农冰衣则帮着卫母在后堂生火沏茶。
卫母瞧着农冰衣俏脸上被烟火薰得黑一道白一道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弯腰用绢帕替她擦拭道:“冰儿,这等添柴生火的粗活交给惊蛰做就是了,你还是到前头帮罗姑娘她们管帐吧。”
农冰衣笑道:“没关系,这活可比开炉炼丹轻松多了。”
卫惊蛰也笑道:“娘,有我和农姑姑在这儿照应着,你就休息会儿吧。”
卫母望着儿子和农冰衣老怀畅慰,答应道:“好,好,我这就到前头看看。”
待母亲去了前堂,卫惊蛰见左右无人,一边将一根柴火丢入大灶中,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姑姑,这些天你为何经常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在山上时人多,我也不方便问,却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农冰衣一惊,极力装作若无其事道:“我哪有?你莫要胡思乱猜。”
卫惊蛰摇摇头,道:“不对,你心里一定有事。如果你不肯说,我便从此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直到你告诉我为止。”
农冰衣拿着柴火的手一颤,险些被大灶里窜出的火苗烫着,不耐烦道:“我说没有便是没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卫惊蛰缓缓道:“你瞒不了我,更不该瞒我。如果你还记得当日咱们一同立下的誓言就会明白,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愿意与你一起承担。你不想我担心,不想我受累,却不知道越是这样越会教我难受。莫非,直到今天你还当我是外人么?”
听卫惊蛰侃侃而谈剖明心迹,农冰衣再也按捺不住强忍的泪水,悲戚道:“你为什么要逼我?正因为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才不愿说出。你知道么,也许我已没有几个月可活了?”
卫惊蛰大吃一惊,努力保持镇定安慰道:“怎会呢?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农冰衣珠泪润湿衣衫,说道:“那天欧阳霓将我擒去,是为了向我讨化解她身上忘情水毒的解药。我不肯松口,她竟划破手腕将体内毒血强灌进我的嘴里……”
卫惊蛰心下一紧,道:“这么说,如今你的体内也中了忘情水毒?”
农冰衣点了点头,哽噎道:“她是想用这方法迫我说出解药的配方,却不晓得,其实我对忘情水的化解之方也仅是略懂皮毛。除了我爷爷,谁也不清楚该如何解毒,可惜他老人家早已去世多年——”
卫惊蛰如遭五雷轰顶,但情知假如此刻自己稍露慌乱绝望,那农冰衣便更加难以支持,于是深吸一口气道:“天无绝人之路,当年雷霆雷老前辈不也曾被忘情水所伤,后来仰仗一身精纯修为迫毒成功?”
农冰衣凄然道:“那是不同的。雷老爷子在第一时间用浑厚的功力将忘情水毒压住,令它无法深入。可我喝下了欧阳霓的毒血,令剧毒迅速进到五脏六腑,想要依靠外力迫出已是绝无可能。”
卫惊蛰的心凉了半截,寻思道:“自农老爷子和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