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为然道:“如今叶无青只剩下你一个嫡传弟子了,你想不干,只怕他也不肯答应。”
小蛋沉默了会儿,缓缓道:“他会答应的。”
卫惊蛰道:“倘若真能这样,那是再好不过。我可不希望两年后杀上忘情宫时,遇到的第一个对手就是你。”
小蛋心一沉,随即淡淡一笑道:“不会,无论何时,我都绝不会对朋友出剑。”
一直默不作声的尹雪瑶冷然道:“不要太天真了,忘情宫和翠霞派水火不容,连我这个外人都明白。一旦开战,你们两个各为其主,想保全这份兄弟之情,太难!怕只怕你们都要身不由己。除非,是你退出忘情宫,又或是他离开翠霞山。”
厅中陷入一阵凝重的沉寂,许久后卫惊蛰徐徐开口道:“小蛋,你想帮他到几时?”
尽管他没有明言,小蛋依旧清楚卫惊蛰所指之人,无疑便是自己的师尊叶无青。他沉思着回答道:“他毕竟是我师父。”
农冰衣强自展颜道:“好啦,这仗不是还要再等一年多才打得起来吗?现在想是不是太早?说不定到时候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甚至连一场血战都免了。”
霸下也打不起精神,垂头丧气地咕哝道:“但愿如此,不然连我都为难。”
卫惊蛰喝下最后一口残酒,望了望天色起身道:“小蛋,我们要告辞了。”
小蛋站起身来道:“我送你们出宫。”
四个人缓步行出寞园,清晨的街面上几乎已看不到昨晚大战的痕迹,只是空气中仍弥漫着一丝紧张与压抑。
小蛋将两人一直送到忘情苑外,卫惊蛰驻步道:“小蛋,就送到这里吧。无论何时你到翠霞山来,我都欢迎。”
农冰衣也向着尹雪瑶告别道:“尹仙子,下次有机会咱们定要好生切磋一番。”
尹雪瑶不以为意道:“我练的是杀人的毒技,妳学的是救人的医术,不必比了。”
农冰衣一怔,道:“别误会,我是诚心想向妳讨教,希望能多加了解各种药物的毒性,炼制出更好的解药来。”
尹雪瑶不置可否地笑笑道:“再说吧,妳倒不必担心有朝一日我会毒倒卫公子。”
农冰衣俏脸微红,饶是她平日伶牙俐齿,此刻亦欲振乏辞。惟有小蛋木知木觉,抱拳道:“卫大哥,农姑姑,后会有期!”
卫惊蛰猛用力抱了抱小蛋,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放心,绝不会有咱们拔剑相向的一天。好兄弟,保重!”
小蛋的眼眶热了,胸中生出浓烈的离愁别绪。
所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两人交往见面的机会委实不多,但彼此间的惺惺相惜,又何须以日子的短长来衡量?
他注视着卫惊蛰真挚坚毅的面庞,心中默默道:“假如真有那天,我宁可死,也绝不向卫大哥和盛大叔出剑!”
直至卫惊蛰和农冰衣的身影远在天际已看不清楚,小蛋方才回转寞园。
后头几天,整座忘情宫里的人都在奔波忙碌处理善后,惟独小蛋除了一早前往克己轩向叶无青请安外,便闭门不出,无意于搀和其中。
那晚他心血来潮,独自一人悄然前往朱雀园,这才发现当年楚儿居住的府邸,而今已改头换面成了欧阳霓的府宅。
他在门外默立片刻,似在缅怀过去与楚儿一齐在后花园中修炼惊鸿鞭法的从容岁月,而后在门口护卫惊觉前索然离去。
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止,眼下谁不晓得他已是叶无青当众钦定的衣钵传人、未来的忘情宫宫主?每日从一清早起,各色人等便踏破寞园的门坎,令得门庭若市,较之昔日的冷清恍若隔世。
不过这些访客亦时不时会带来宫内宫外的各种消息,譬如欧阳霓和姜赫升任长老;童峥长驻忘情苑不去;正道各派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