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抬起頭來,對方已然不見蹤影。
庾晚音走到無人處拆開信,只有寥寥數字:「子夜御花園,石山後一敘。」
落款處畫了只王八。
御花園周圍巡守的侍衛似乎被支開了。庾晚音沒提燈燭,借著月光摸索前行,便聽石山後傳來一道溫煦的聲音:「晚音。」
夏侯泊果然等在那裡了,月光下一襲白衣猶如謫仙。
庾晚音獨自赴約,多少有點心慌。本想帶個人保命,然而無論是北舟還是暗衛,肯定都會找夏侯澹告密,所以她只得偷溜出來。
她必須知道他在第幾層,才能決定接下來怎麼走。
她做了個深呼吸,沉下心來進入角色,面露嬌羞:「殿下,怎麼這樣叫我。」
夏侯泊笑而不答,只說:「今日早些時候遇到了庾少卿,他頗為牽掛,不知你在宮中過得如何。」
庾晚音長嘆一聲:「陛下今早封了謝妃。」
說到這個名字,她瞄了一眼夏侯泊,昏暗中看不出他有什麼神情變化。
庾晚音索性直接問道:「殿下以為謝妃如何?」
「她是陛下的妃子,我不敢妄議。」
「……那我呢?」
「你?」夏侯泊慢慢朝她走近了一步,「晚音,咱們已經認識這麼久了,有些話是不是也該說開了?」
庾晚音作含情脈脈狀:「比如?」
端王也含情脈脈地說:「比如,你究竟是誰。」
站穩了,庾晚音想。
夏侯泊:「又比如,陛下是誰、謝永兒是誰。」
庾晚音沒能控制自己倒退了一步。
最壞的猜測成真了。
他能看穿謝永兒,也許是因為謝永兒這戀愛腦說漏嘴了什麼。進一步看穿自己,也許是因為自己在哪裡露出了馬腳。但看穿夏侯澹那個影帝,卻絕無機會。
他只能是站在更高層。
夏侯泊微笑道:「不必如此緊張,我對你一向沒有惡意。你也能預知一些事情,便更該明白,選我才是明智之舉。」
庾晚音:「你……你既然全都知道,還需要我做什麼?」
夏侯泊愣了愣:「你誤會了,我來找你,並非是為了知道什麼,只是因為心悅於你。」
庾晚音感到荒誕極了:「我們連物種都不一樣,你怎會心悅於我?」
夏侯泊仿佛頓了一下:「這並不妨礙。」
庾晚音:「啊?所以你是喜歡我這個角色嗎?」
夏侯泊溫柔地笑了笑:「所以從一開始就來找你啊。」
寢宮裡一燈如豆。
「庾貴妃去了御花園。我跟去看了一眼,她在與端王私會。」北舟直截了當道,「離太遠了沒聽清說了些什麼,不過氣氛似乎挺旖旎。」
夏侯澹:「……」
北舟憂心道:「澹兒,此人如果已經投敵,是不是處置了她比較好?叔知道你喜歡她,但她可是你的枕邊人,一旦生了異心,就太過危險了。」
夏侯澹用一隻指尖撥弄著燭火,沒有說話。
一旁跪著的暗衛熟練道:「屬下去辦?」
夏侯澹慢慢道:「你們有沒有想過,站在她的角度,跟隨端王確實更穩妥。」
北舟很困惑:「為何?你不是已經掌握了端王的計劃嗎?」
夏侯澹苦笑了一下。
昨晚庾晚音匆匆告辭,腳步虛浮地逃回貴妃殿,然後發現了端王的秘密。她當時並沒打算告訴自己,只是那一杯迷魂藥讓她說了真話。
她信任自己,但她太怕端王了。
「想活下去,也是人之常情。」
北舟嘆息了一聲:「你不該讓兒女私情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