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攻城,趁虚而入才是最安全的做法。不过,肖白朗担心那些贼寇见形势不利,就趁夜潜逃——贼寇若逃,必会放火,到时他救火追贼不能两顾——所以才决意要在黄昏前攻城。
海盗上岸大掠,向来是抢一把就走,从不跟官军硬拼。但这次,浪港寨的海盗竟然摆出一副坚守城池的样子,肖白朗虽然想不通,但并不介意多些首级来妆点他的功劳。
一根根三四丈长毛竹从随军的牛车上被卸下。海岛上缺木头,不论是云梯,还是跨过壕河的浮桥,都得靠这些竹子来扎制。最极端的情况下,这些毛竹就是送人上城的工具。只要两人一前一后持着冲到城墙下,后面的人用力把竹竿撑起,就可以把前面的人送上去。
撑杆攻城法,对于肖白朗这样读过武经的人来说,简陋得可笑。不过他并不真的以为靠这种原始的攻城工具就能冲上城头。使用撑杆需要极高的技巧,他手下的土兵们可从来没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肖白朗望着西面的镇鳌山,在那里,他早有安排。
申时二刻。
费立国就站在烽火台上赵瑜昨夜所站的位置,同样向下方的县城看去。
县城中,除了县衙最北端黑了一块,其他地方看起来跟平时没有区别,仿佛没遭过海盗一般。但费立国清楚的知道,杀了他兄弟的凶手现在就在城中。
他捏紧了拳头,指甲刺入掌心,一滴滴血从掌心滴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赵……武……”费立国咬牙切齿地念着仇人的名字。
他兄弟是背后被刺,还有两个烽子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熟悉亲近之人用匕首刺杀,如何能做到?
烽火台中八名定员,却只有七具尸首,缺的那个,正是三个月前才编入台中的新人,如何让人不怀疑?
他那兄弟为人最是勤谨,早晚巡查、尽夜守望,从没一日误过,若不是有内奸,如何会让人潜到台中而不知?
赵武!费立国清楚地记得那张孩儿脸。前月他来找兄弟喝酒时,就见过那贼子。当时因为那贼子年纪小,他兄弟太过照顾,只让他干轻活,连守夜都不需做,还引得其他烽子不满,想不到那贼子如此狼心狗肺,下起手来毫不留情。
幸好,那些天杀的贼寇还留在城内,赵武那贼子现下也应该就在城中。
“兄弟在天有灵,看哥哥为你报仇!”
“都头,”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土兵从楼梯口上来,惊醒了费立国。他是费立国的亲兵。那亲兵近前躬身,道:“陈烽帅和几个兄弟的尸首都收敛了,就停在下面正厅,都头要去祭拜一下吗?”
“不用了。”费立国突然发觉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沙哑,“等某杀了那仇人,取了首级和心肝再来祭我兄弟。现在磕再多头都是没用。”
他远远地向南门方向望去,能看到一些小黑点冲向南门。那里已经按计划开始佯攻,他也不能耽搁了。
费立国转身下楼,到了底层,看也不看正厅中排成一排的尸首,大步跨出烽火台。
烽火台前,土兵们已经整装待发,只等命令。
“肖巡检已经在南门动手了,我们也不能输给他们。现在,城中的贼寇都聚在南门防守,这山口却也不会有多少人守着。兄弟们跟我来,去杀他个出其不意!今天的年酒,就在城中吃!”
“诺!”半个都的土兵齐声大喝,声势震天。
费立国手一挥,正要带兵出发。却有一道北风吹来,带着一阵烟火气。他急向北看去,只见一蓬火焰在林中燃起,一个人影正要从火边离开。
费立国眉头一拧:‘怎么还有暗哨?’
更不打话,费立国左手从腰间弓囊取出爱弓,右手同时在箭囊上一抹,只一瞬,一支精钢白羽箭就搭在了弓上。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