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地声音回响在大堂之中。他是彻底地豁出去了,黝黑的脸上是少有的坚毅。当年他在关西监军时,便藏了天子下令军势缓发的诏书。今日代道君皇帝下诏罪己,也不过旧日之事的翻版罢了。虽然心知日后政敌必然会拿此事来攻击,只要能封王,就算第二天就被赐死也无妨。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不会允许北伐幽燕之事再次被延误!
“为何魔教能一呼百应,难道你们不清楚?!造作局、花石纲不废,罪己诏不下,就算平了方腊,日后还会有贼子今次北伐已经被耽搁了,本帅可不想看到下一次。我意已决。尔等不必再言。日后天子若是降罪,本帅一力担之!董耘!”童贯叫道。
“下官在!”一人应声出列。其人身着青色文官袍服,是童贯的亲信幕佐。
童贯道:“这份并罢苏杭造作局、御前纲运及木石采色等物的罪己诏由你来拟稿,尽速通传江南。无论如何不能再把江南百姓往方腊那里推
“你先下去写稿子罢!”童贯挥退了董耘,又对谭稹、刘延庆道:“谭置制,刘都统。我三人即为主将,便不可轻动。我等还是坐镇润州。领兵出战之事,还是由下面统制去做。”
“大帅说的是!”童贯权威极重。连罪己诏都能压着谭、刘二人发布,现在他把两人强留在身边。他们也不敢反对。
见谭、刘二人配合,童贯神色略略放松了一点,又叫道:“王禀!辛兴忠!王渊!”
“末将在!”三名将领应声出列。
“你三人领本部兵马为东路军,王禀为主帅。沿运河直攻杭州。方腊贼军现在聚兵二十万,合围杭州。”
“末将遵命!”
“虽然刚刚收到的消息说,直到十天前,杭州仍未被,还数次出城反击。但现在情况如何,却难以断定。不过就算杭州有失,方腊攻城半月有余,损伤必然不轻,正是我军乘隙攻取的良机!”
“末将明白!”
“刘稹!王涣!杨惟忠!”童贯又唤出三人。
“请大帅吩咐!”
“西路军由你三人统领,以刘稹为主!先驱金陵,再南下广德,经宣州,把歙州给我收复。你们这一路,要直捣方腊老巢,断其后路!不能给他东山再起地机会!”
“末将领命!”
童贯站起身,把令箭逐一掷下,“今次我大军东西并进,当以雷霆之势,把魔教逆贼一举荡清。本帅在这里等你们的捷报,天子在京中也在等你们捷报!江南百姓更是在等你们的捷报!能否让本帅凯旋回京,能否使天子安居无忧,能否救江南万民于水火,就全看你们的了!”
新任的东路主帅王禀接令回营,在主帐中盘算了一番后,便使人请了同领东路军的统制王渊过来。
王渊,字几道,也是西军中的一名知名将领,其时与王禀并为统制。但无论从资历还是领兵数量上,他都无法与王禀相提并论,故而便被童贯配在王禀帐下听命。
“几道!”王禀是个爽快人,与王渊也是熟不拘礼,并不多作寒暄,直言道:“辛兴是个废物,今次出战,也只能靠我们哥俩拼命了。我欲命你为我部先锋官,不知你可愿把这担子接下来!”
王渊似是早有心理准备,拱手道:“王帅有令,末将敢不从命?!”声音一顿,“只是东路沿运河而行,将直面贼军主力,光凭末将本部兵马却是难以顺利进军,还想请王帅帐下的一人为偏将!以佐军事!”
“……可是泼韩五?”王禀略略一想,便知王渊所求何人。
“正是!”王渊点头。他所点偏将,大名韩世忠,字良臣,在王禀麾下为进武副尉,最是勇猛善战。只是其人少年时在家乡是个无赖泼皮,人送匪号泼韩五,入了军中后,虽然屡立战功,但这个外号却一直跟着他,“有良臣为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