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当然是……”
晏倾君还在琢磨着到底要怎么回答,马车内突然传来了声响。
“阿晏……”
轻轻浅浅的一声呼唤,并未被战场的嘈杂声淹没,反而如同惊雷一般震得战场的嘶喊声在刹那间消失不见,晏倾君耳边回旋着那声音,只觉得浑身发抖,晏玺更是惊得立在马上一点动作都无。
那是……白梦烟的声音。
晏倾君发誓,那声音她绝对不会听错,是母亲的声音!
“阿晏,好久不见。”就在晏倾君怀疑是自己幻听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而这一声,也将她的神智拉了回来。
马车内的,明明就是殊言和白玄景!白玄景才是真真正正的白子洲白纸嫡系传人,白氏技能,他应该是比母亲掌握得更好,所以……现在把母亲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的,是白玄景无疑!
晏倾君是明白了,晏玺却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惊喜交加到了无措的程度,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久不见,不如不见。阿晏,你我之间,已经没有再见的必要。”
听到这句话,晏玺才有所动容,喃喃道:“梦烟……我找了你这么多年……”
“我还记得你上次找我时,做了什么事。”
“梦烟,是我错了,你跟我回去可好?我会道歉我会补偿……”
晏玺的话被马车内的一声嗤笑打断,“道歉?补偿?十七年,谁来补偿言儿?我不想再见你,你我就此别过可好?”
提及殊言,晏玺的表情又开始扭曲,只是忍而不发,低声道:“梦烟,你了解我是怎样的人。”
马车内一阵沉默,稍后车内人才缓缓开口道:“那先放我的两个孩子走,放走他们我才安心出来见你一面。”
晏玺面上一喜,马上回答道:“好,只要你在,我放他们走!”
晏倾君忙给祁燕一个眼色,祁燕钻进马车内背出殊言,脚尖一点便翻身上马,再拿剑将马车与战马之间的缰绳砍断,晏倾君骑上另一匹马。
晏玺挥了挥手,东昭军便让出一条道来。晏倾君毫不犹豫地夹了夹马肚,向着城门的方向驱近,祁燕紧随其后。
“燕儿你不必跟着我,带殊言先走!晏玺马上就会追上来!”晏倾君急急向后道。
祁燕重重点头,加快了速度。晏倾君往日骑马并不多,两匹马很快就拉开距离。
她本以为出了城门便会安全许多,哪知南城门同样是一片混战,不多久便能听见身后东昭军的追赶声,本来一马当先的祁燕也渐渐出现在视线内。
前面的路,被商洛军拦住了。
祁燕干脆策鞭回行,与晏倾君一道。
前方是商洛军,后方是东昭军,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晏倾君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天要亡我。
“哈哈……想逃?胆敢戏弄朕,还想逃出去?”晏玺的大笑声远远地就飘了过来,“朕就让你们尝尝戏弄朕的下场!”
晏倾君紧紧握着缰绳,面色沉静,四下扫望的双眼泄露了她此时的焦虑。祁燕则是紧紧地扣住身后的殊言,一瞬不瞬地盯着向着自己围过来的弓箭手。
刚刚的马车被拖了过来,晏玺坐在本该是车夫坐的位置,微微笑着,玄黑的眸子里却尽是杀机。
晏玺拉开车帘,从马车里拖出来一个人。
晏倾君微微诧异,不过半个时辰不见,白玄景又苍老了十多岁一般,几乎连坐都坐不稳,不停咳嗽着,嘴角的血迹染红了苍白的胡须。
“有胆子抢走梦烟!有胆子假扮梦烟来骗我!朕要你亲眼看着!看着你那宝贝儿子怎么个死法!”晏玺揪住白玄景的衣襟,再狠狠将他推开,随即对着晏倾君笑吟吟道,“君儿,你过来,过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