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秀儿顿住脚步,冷冷地道:“娘和小舅明修帐目,私挪库银,爹爹对小舅过于信任,始终蒙在鼓里,魏王若是问起,爹爹定然也要否认的。人家魏王爷早有凭据在手,爹爹若是矢口否认,必然更加触怒魏王。女儿现在就赶去,向魏王和爹爹说明实情,求魏王……求他高抬贵手,放过爹来……”
邓秀儿扬长而去,刘夫人痴立半晌,一**坐在椅上,再也站不起身子。
邓祖扬到船上见了魏王赵德昭,听他问起库府之事,自然绝不承认。尽管府库是由他的内弟掌管,是绝对可靠的自己人,但是府库帐目他仍是按照规矩按期检查的,就连实物也是定期察验的,可以说府库帐目与实物从无不符的时候,面对魏王的指控他又惊又怒,眼下连他心中也不无怀疑,怀疑魏王是否蓄意陷害,真正目的却在于朝廷中王相之争了。
赵德昭见他执迷不悟,也不急着盘问,他现在手中无数件案子,那些关键人物突然之间全被抓了起来关在米仓里,一人一个仓间,令人看得的紧,彼此之间无法互通声息,泗洲地方群龙无首,混乱不堪,他有无数个突破口可以撬进去,哪会在邓祖扬身上耗费功夫。
邓祖扬被莫名其妙地软禁在一个舱间里,对整个事情仍是茫然不解,这时舱门轻轻叩响,一个文士慢慢踱了进来。
邓祖扬从榻上坐起,认得此人是随王驾南行的幕僚慕容求醉,便疑惑地拱了拱手:“慕容先生?”
慕容求醉微微一笑:“邓府台不必客气。”
邓祖扬问道:“王爷又有什么话说?”
慕容求醉道:“王爷忙的很,你暂时就住在这儿,很安全,一时半晌也不会对你有进一步的决定,呵呵……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朝廷委任、牧守一方的朝廷大员么,朝廷旨意一日不下,你就仍是官身,王爷也不敢太过难为你的。”
邓祖扬微微一笑:“邓某问心无愧,只恨不得马上真相大白,倒也不怕什么难为的。”
慕容求醉双眼一亮,笑道:“说的好。唔……老夫随侍魏王千岁南下,是受了赵相公的委派,这件事……邓府台还不晓得吧?”
“赵相公?”邓祖扬不由一呆。“不错,正是赵相公。呵呵,邓府台从一三等县的县令,破格提拔为泗洲知府,是当初赵相公在官家面前再三举荐的结果,赵相公是很欣赏邓知府的,邓知府年轻有为,做事干练,系千私德品性方面,自然更是不成问题的。现在有些宵小瞒着邓府台胡作非为,邓府台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这很好……”
邓祖扬勃然道:“慕容先生这是甚么话?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邓某的的确确是毫不知情。”
慕容求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语含深意地道:“不知情就好,不知情就好,邓府台最好咬住了这句话莫要松口,其他的,莫要说的太多,现如今心怀叵测的人太多了,一旦话头上有甚么闪失,落入有心人耳中就会小题大作、借题发挥的。到那时赵相公若也处境尴尬,邓知府怎生对得起自己的伯乐?只要你小心应对,赵相公那里自然会对你予以照拂的。”
邓祖扬恍然大悟,忍耐了半晌,才呼出一口气儿来,沉声应道:“邓某明白了!”
“明白就好。”慕容求醉拱拱手道:“老朽不宜在此停留过久,告辞了。、,
听着一条条消息禀报上来,魏王赵德昭不禁长长地出了口气,他一直担着心事,害怕杨浩用了这样暴风雨般手段,却仍是拿不到什么凭据,那时不但杨浩倒霉,他这个刚刚晋封的魏王,恐怕都要被削爵以平息官吏和士伸们的愤懑,幸好那看似不可攻破的防御实则是靠一条条的不法得益来联系的,一旦首脑被抓、网络瘫痪,反水投降的人比比皆是,大把大把的证据都被搜罗了出来,那些慕僚们光是把现有的证据整理清楚,也不是一时半刻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