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那个篮球场,篮球场的南侧是由东向西成“7”字的一片教师和学生宿舍区,房子是坭瓦房结构,又低又矮,专家鉴定属d级危房。外面的人走进学校,从校门向东绕来只几十米就看到这片房子:陈旧、老土又局促,全然不是一所学校的样子。那时,贺新刚来,就住在这里,贺新这高个子进出屋子都得低着头走,真是压抑。一天,县委一位副书记到学校来检查工作,看到贺新站在房门边看书。副书记很逗,问旁边的校长和镇长:“这年轻人娶到老婆没有?”回答:“没有。”又问:“长得挺帅的,怎不娶老婆?一定是妹子来到这里见做事不方便给气跑了!”那时的卢校长知道贺新刚刚和叶珊分手,想笑,但就是笑不起来。
到了1996年,西兴镇开展了“两基”工作,县、镇两级政府十分重视西兴中学的硬件指标,十年间就拨了大量的资金到学校搞建设。这使学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片坭瓦房已经全部推倒建成了一个广阔的有多个运动场的大操场。教学区的南面建了五层20间教室的教学大楼,只是原来北面的两层楼由于基础限制不能再加高,但南北两部分连成了一个整体,现在二楼北面部分设为办公室和会议室,一楼则全部设为各功能室。学校北区建了一幢五层25间的女生公寓楼(女生公寓楼总体设计是50间,因资金有限,只建了西面的一半)。学校西部向原老圩园征地,建成了西生活区——北侧建了一幢五层50间男生公寓楼,南侧建一幢五层三单元30套的教工宿舍楼。因教工住宿仍然紧张,现在男生楼的五层住老师,贺新就住在那里。
运动员进行曲不断地在校园中回响,贺新走进宿舍,这时看到只有几个学生在穿衣整被子,而大部分仍钻在被窝里。他沉不住气了,想大吼起来。这些年他养成了一个坏脾气,看到学生中的懒惰现象或者违纪行为就会发脾气。他刚张了嘴,几个先起床的学生看到老师要发火了,便小声叫了起来:“起来吧,你们。班主任来了。”其他同学听说老师来就来个鲤鱼打挺——一个个都蹦了被窝跳了起来,贺新看到这情形,想发火也发不起来了。这时正在穿衣服的同学随即有人叫了起来:“老师,我的钱不见了!”贺新以为那同学在跟他开玩笑。因为平时总是这样,他们见贺新要发火或者正在气头上,就有同学要逗他,让他发火发不成,或者发火的火焰迅速地降下来。但很快贺新就知道,这次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因为随即又有几个学生说丢钱了。贺新知道问题有点“大”了,便问起来,是不是真的呢,什么时候丢了,丢了多少,怕是昨晚在哪个地方弄丢了呢。丢钱的同学都说,昨晚睡觉时摸过口袋的,钱还好好的在口袋里,现在没了,肯定是在晚上丢的。说着说着整个宿舍就议论纷纷起来,有的同学情绪还激动得很,说晚上肯定有人起来做贼。贺新看到叫得最响的,情绪最激动的是刘松华和李依龙两个。他们都说自己丢了钱而且数目还比较大,每人三四十元。两人还一口咬定是外面的人进来偷了。一定是昨晚有人起来小便没关门。他们也起来小便了,当时就见门开着。贺新觉得情况不妙了,又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心惶惶,于是喊起来道:“我想不可能是外人进来,肯定是有内‘贼’,哪个同学一下子做了糊涂事,就主动承认,主动承认的既往不咎,还是好同学,如果让同学揭发了那就不好说了,现在先给这同学机会。同学们知情的也要大胆揭发。不管主动承认还是同学揭发老师都为你们保密。这件事现在暂时到此,同学们都不要议论了,让老师去调查。做操去吧。”
凛冽的西北风在校园中怪叫,同学们从各自的宿舍跑向操场,寒风迎面扑来,弱小的同学几乎被吹倒,于是骂声、抱怨声就出来了。有的同学抱怨老师没有爱心,这么冷的天还要做操,就少做几天怎么了?少做几天我们照样能长大。有的骂寒风是怪兽,专门欺负我们学生,有本事跑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