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线,打量着屈洒胸膛以下的部位,清声补上一句:“不要对视,小心他的瞳术幽魔眼。”
屈洒沉默摇头,人已从原地消失。
桑玉蹑将整株古树化成了蛊物的羽裳,根本近不得身。制不了、杀不了桑玉蹑的话,屈洒便尽量避免继续战斗。他的身体的确处于一个极为糟糕的状态,没有丁点与人切磋的热情。
屈洒避开古树,径直掠向院墙。
蚁王的视界中,两只血蚁几乎同时行动,兜截而来。然而他格外留意的却是桑玉蹑的情形。
桑玉蹑倚树旁观,一动不动,神情淡定。
屈洒知道这并不是游戏,也不是假想,这是千真万确的现实,尽管它荒谬无比。两人互相扶持帮衬,历经考验,齐心走到今天,一直亲密无比,但是理念之争不可调和。
以往的岁月,那个女人不止一次两次的站在远处旁观。
旁观他的胜利。
今朝,伊人想见证的却是一场失败吗?
我会败?
屈洒冷笑着身形转折,忽地甩开两个杀手的阻截,挑着花圃冲了进去。
桑玉蹑手掌摇动,铃铛急剧鸣响。
随着响铃,花圃松软的花土诡异翻涌,瞬间站起一面遍插草藤花枝、篱笆竹竿的奇怪“墙壁”。随着怪异物体的升起,原本附着其表面的泥沙俱下,愈发显得状如人形。
这个墙壁般庞大的怪物怒目赤睛,挥动着壮硕粗糙的胳膊,向着屈洒拦腰便扫!
异变突发,屈洒去的又疾,双方骤然就接触了。
然而被击中的人却好像一片纸屑,不躲不避但是混不着力,竟黏挂在墙怪挥击的胳膊上飘飞,借力半空一绕就到了怪物的身后。
屈洒踩着墙怪的背脊,双手交错斩过,准确命中墙怪可以称之为脖颈的部位。
适才轻松剖开古木的掌锋只在墙怪的脖颈留下了十字型白痕。
“果然……”
屈洒第一时间证实了猜测,但却有意料之外的发现。
草药般浓郁的香气自墙怪脖颈白痕处溢散。
只嗅了一点,屈洒就闭了呼吸,镇定如他也险些幽眼变色,他知道这是什么。
闻香焚血,试炼花。
屈洒在怪物狂暴的反击中闪跃而走。
怪物表皮防御惊人,可谓刀枪不入,再有那诡异的试炼香渗进体肤,竟成了一件香甲。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族人么,蹑儿?
他再不犹豫,全力掠走,但这时一剑一刀已经追身而至。
剑光直行,刀光斜斩。
高行天与陆无归从未真正搭档过,但是每次的联合出手都默契无比,互补性更是妙到毫巅。
两只血蚁划出的死亡轨迹简单恰好,避无可避。而蚁王看上去也没有闪避的意思,他掌锋迎送,似格挡似撩拨,竟是以一双肉掌对上了刀剑。
敢于挑战屈洒的蚂蚁,蚁窝今日之前还未有之。因此这究竟是个什么滋味,现在出手的两只蚂蚁便有体会。
刀剑斩刺肉掌,本该挑筋断骨,但是回应的力道却是柔韧性的排斥。这感觉好比撇出的石子虽然侵进了河流,但转眼便被莫测的潜流托飞,打起了水漂。
绷带的古怪?
眨眼交锋,一刀一剑脱离了掌控者策划的轨迹,险些脱手。
惊疑间,两只血蚁正对上一双幽沉的眸子,刹那的天地漆黑,视界被夺,后继的杀招都化作了自保的手段。
屈洒抓住片刻漏洞,冲出包围,扑至院口。
缠绕绷带的伤手甫一探触门扉,却有剑气透门而入。
晨阳昭昭,隔门的剑气似日暖玉生烟般飘渺,如月明珠有泪般凄怆,两者混合,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