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这些车上的是公司修理厂新购进的设备!这几个月,一直忙着厂里的上万吨设备内迁,而这些设备一直压在下关的仓库里,所以……”
谢为杰连忙回答道,现在永利厂已经内迁完成,自然也就没有船停靠工厂码头了。
“新购进的设备?”
“几个月前,我们范经理在得知上海的一家美国洋行有一百多台积压的机床,所以就购买了下来,如果……”
“是机床?为什么不去码头装船,”
“码头上的长官说,没船运,这不……”
不待谢为杰说完,旁边的年青人便哼一声。
“什么没船运,那些船,都让当官的运自己的家私了!";
“什么!”
眉头猛的一皱,高胜仑便径直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而李德胜连忙跟了过去,他知道这位长官的脾气怕是上来了,于是便轻声提醒道。
“长官,这,这不是上海……”
当初在上海打仗的时候,长官可不也就干涉过内迁,甚至命令部队把炸药按到工厂里,不同意内迁的工厂,一率“不予资敌”就地爆破,当时可有人把状告到了南京。
“上海的机器能造枪、枪炮,南京的机器就不能造吗?";
出身邯彰的高胜仑清楚的知道机器设备对于战争的重要性,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派出工兵协助上海兵工厂保管处迁出了包括一台2000吨水压机、1200吨水压机以及数部200至600吨水压机在内的数千吨重型设备,现在这些重型设备都已运往江西腹地,用于中央新建的炮厂。
此时的下关码头挤得更是一塌糊涂,江岸堆满了千千万万的箱笼物件,上面贴着什么部署的条子,既无秩序,也没区分,更谈不上适当的管理,妇人孩童的哭喊声连成一片,一进码头,高胜仑就被眼前的混乱给惊呆了,他没想到这里的局面竟然如此的混乱。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乱?”
朝着跑来的一名少校军官大声质问时,高胜仑的手朝着一旁的箱子贴着的“金陵兵工厂”字样的纸条一指。
“这是金陵兵工厂的设备,怎么还没装船?”
“长,长官,您是……”
少校军官有些疑惑的试问道,眼前的这位是个中将,身边还带着武装卫兵。
“我问你,怎么还没装船!”
“报告长官,这个……”
嘀咕着,少校连忙把话声一转。
“现在船上装的是一类特急物资!这些,这些是一类普通……”
“普通!”
双眼猛的一睁,高胜仑又在问道守在箱边的两个穿着军装的工厂军官。
“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报告长官,这几个箱子装的是拉线机,拉枪管膛线的,那边的是……”
无一例外的都是兵工设备,而且是极为关键的兵工设备,工厂军官的回答让高胜仑的脸色冷了下来,他盯着码头上的船冷冷一哼。
“好,很好,我非要看看,那船上的特急物资是什么!”
声音一落,人便朝着船的方向走去,而那位少校则紧跟着走了过去,他的脸上不仅没有惧色,反倒显得有些兴奋。
而在码头边的货台上这会早就堆满了的东西,士兵和工人们正在押运官的招呼下拼命的将东西朝船上搬着,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公物,大多数是官员们私人的家具和行李。成包的箱柜不用说,就是钢丝床、沙发、桌椅、梳妆台、洗澡盆也应有尽有。特别惹眼的,在码头边还排列着几只朱红油漆、晶晶发亮的大小马桶,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官小姐的出阁嫁妆,而几个工人正抬上一套红木家具。
“这也是急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