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过去愁钱不够用,现在愁买不着东西!”
手背在身后握着烟袋的老梁头,一边走一边嘟嚷着,他的左‘胸’前别着条蓝‘色’红三‘色’授带,那是军属的标志,在农民消费合作社,这个标志可以让他‘插’队购买紧俏的商品,甚至在做公共汽车的时候,这个标志同样可以让他做到前排。
虽说不用排队就买到所需要东西,但是他依还有些不满意,碎‘花’布竟然限售,即便他是军属,也只能买十五尺,如果想多买的话,就要到普通的商店去买“高价货”,消费合作社里的商品价格比市场上低了一成。
“这下两个儿媳‘妇’、还有两闺‘女’可咋个分……”
嘴里这么抱怨着,可老梁头的脸上却带着祥和的笑,这笑是发自内心的,六七年前,他愁的是如何填饱一家人的肚子,可现在,他想的却是怎么让日子过的更好些。可偏生碰到今个这事儿,想着儿媳、闺‘女’分不均,心里头禁不住有些犯难。
突然,他止住了脚,瞧着一旁地摊后面悬绳上挂着的挂像走不动了。
“这像咋请的?”
“6尺的中堂,不贵,才一块钱!”
这是委员长的戎装挂画,先前老梁头家里也挂着一个半身像,不过瞧着这大幅的挂像,他却动起了念来。
“那我就请一幅!”
“第13个了!”
在挂像年画摊后边的茶馆里头,杜庆余一边说,一边从盆中取出一个‘花’生米放在桌上,只见桌上摆着13个‘花’生米和上百个瓜子。
“可不,许老板办公室里也挂着领袖像!”
丁克武同样感叹了一声。
“过去,我觉得,这南京政fu也就那么回事?可这两年,咱们差不多前后去了三四十个地方,远的有云南的、近的有河南,偏的有甘肃,这老百姓家里头,挂领袖像的越来越多了!”
感叹着,杜庆余的脸‘色’有些变幻,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作为北方机械的工程师,他们两来到这个浙南小镇,一个是负责机器的安装与教授工人‘操’作,而另一个则是负责技术传授。走南闯北的多了,自然感慨也就多了。
“老百姓的日子比过去好了!”
丁克武瞧着市集上的百姓,出身乡村的他,可以直观的感觉到农村的变化,现在农村新房越来越多,而且老百姓身上已经很少见那种肮脏的满是油泥的衣服,一穿便是一冬的破棉袄越来越少了。
“自然,也就对政fu感恩戴德了,在华北,老百姓感‘激’的是先生,而在这……”
自然不用说,看那卖出的戎装像是谁,便知道他们感‘激’的是谁了。
“可,可他们不想想,良种是咱们的农业合作社出资推广的、化‘肥’是北方化工生产的,就是“额定地租”、“三七五减租”,那也是咱们那边先实施的,是先生开创的。如果……”
“如果南京这边不接受,又有什么办法?”
朋友的反问让杜庆余顿时一哑,确实,如果南京不推广、不接受又有什么办法。
“前两年,这南方地主的眼里盯着地,只租不售,可现在,工业品市场景气,他们又售地办厂,这才有了这两年,老百姓的日子日渐好转,毕竟少了地主的盘剥,要不然啊……”
“嗯,仔细想想,这两年国家变化是够大的!”
杜庆余点点头,瞧着市集上的百姓,想到这两年,在大江南北的乡间那一座座新开工的工厂,还有脸‘色’日渐红润不见昨日满面菜‘色’的农民,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敢说,等于战争结束之后,再过五六年,到那时,也许,中国就会真正的富强起来,不仅国家强大,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