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寻他不到也没什么要紧,咱们场子里,也正需用人……”
蓝衣少年忙道:“谢谢美意,但在下此来,并非为了谋求栖枝,老人家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干瘪老头低声“哦”了一声,点点头道:“既如此,老汉自然不便勉强,小哥儿你好走。”
蓝衣少年再三致谢,方才转身而去。
那干瘪老头目送少年背影消失在门帘外,笑容忽敛,匆匆向身后一名伙计飞快递了个眼色,低声道:“盯住他!”
自己则疾步转入店后内室……
赌场内室共有两道门,外面一首仅只垂着布帘,时而一道门却紧紧关闭,两道门槛之间,是一间小房,房内靠近门侧首,放着一把木椅。椅上坐着个铁搭般黑脸光头壮汉,两腮虬髯如针,神态威猛无俦,手掌心捏弄着两粒粗大钢珠,不住地发出“叮叮当当”乱响的声音。
光头大汉一见干瘪老头,猛地从木椅上站了起来,眦牙一笑,点头招呼道:“四哥,您早!”
干瘪老头微微颔首,低问道:“东家起来了没有?”
那光头大汉道:“早起来了,四哥有事?”
干瘪老头道:“有件要紧事,快替我报一声。”
光头大汉笑道:“自己弟兄,四哥尽管请吧,东家不会见怪的。”
干瘪老头也不多说,径自旋动门柄,推门而人。
内室中,床桌几橱俱备,但却不见人影。
干瘪老头穿过内室,走到一列书橱前,举手将橱侧一第小绳一连拉动四次,然后退开数步,垂手肃立而待。
片刻之后,书橱徐徐转动,露出一道秘门,一个驼背老人,从门内缓步走了出来。
那驼背老人生得奇丑无比,一颗头上下齐尖,形如橄榄,细眉塌鼻两耳招风,一双眼珠更是白多黑少,令人望而生厌。
但老人一身衣饰,却十分华贵,身着锦袍轻裘,足蹬厚底缎靴,胸前拢着白貂皮的手笼,襟傍露出的白金镶翡翠的鼻烟盒链,纯是一派富贾打扮。
不过,他那拢在貂皮手笼中的左袖,轻飘飘虚而不实,显然仅有一条右臂。
干瘪老头对驼背老人,神态异常恭敬,抢着躬身道:“东家早,惊扰您了!”
驼背老人微微—笑,道:“不早啦,都快辰刻了是不是?老四,场子想必散了,是么?”
干瘪老人垂手躬身,说道:“回东家的话——”
驼背老人截口笑道:“又来了,我不是早就说过,咱们明是主从,暗是兄弟,这JL又没有外人,满口东家,那该有多别扭!”
干瘪老头道:“是的,是属下多年习惯了,一时不容易改过来。”
驼背老人轻叹一声,接道:“这许多年,明里暗里,你也委实太辛苦了些,我虽没挂在嘴上,心里是明白的,换个人,早就乱了。”说着,缓步走到一张躺椅前,庸懒地坐了下来。
干瘪老头连忙从桌上捧过一杯热茶,恭敬送至驼背老人手中,一面含笑道:“大哥要这么说,小弟真该愧煞,这些年来,小弟自恨愚拙,没能替您分忧。”
驼背老人怡然吸了一口热茶,仰面阖目道:“自己弟兄,用不着客套,谈正格儿的吧,老四,找我有什么事吗?”
干瘪老头神色一肃,躬应道:“有件古怪事要回大哥,刚才场子里来了一位可疑的年轻人……”
说到这里、语声一沉,凑在驼背孝人耳旁,如此这般低述—遍。
驼背老人边听边点头,脸上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聆毕,双目霍然暴睁,沉声道:“他有没有提起自己姓氏来历?”
干瘪老头道:“他没提,小弟也没探问,已经暗地嘱人跟下去了,看神情,他好像有难言之隐,对来意不愿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