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倚在安四身上,朝门口的小太监吼道:“都聋了不成,还不快去把朕的战袍取来。”
门口的小太监一哆嗦,急忙打了个谦朝尚衣间奔去,却不想正好和从外面跑进来的太监迎面相撞,‘哎呦’一声,双双倒在地上哼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还不快说。”安四看到宣和帝眼一沉,急忙喝道。
“陛下,陛下……宫外的人传话说——叶将军出府了,随行的还有四个人。”尖锐的嗓音在房门口响起,宣和帝却觉得如听天籁。
他扶着安四长出了一口气,肃紧的眉宇松了松:“还好,还好。”
“陛下,叶将军他们只有五人,就算是去了城头,也不顶事啊!”
“糊涂。”宣和帝瞥了安四一眼,淡淡道:“你以为想夺大位的人,会不安插人手在京里吗?有他在,就算是十日之后守不住京城,朕也能有办法让真正守得住的人插手。”
安四心一凛,小心的扶着宣和帝重新坐回软榻上,不再出声。
回望桥上,司宣阳站在宁渊身后,城门边上的杀喊声两人听得透透彻彻,但皆是眉宇不动。
“莫西幼时和封显有些交情,我让她去帮忙了。山主,您已经站在这一整日了,到底在等什么?”
“走吧。”宁渊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挑挑眉,心情变得好了起来朝洛府的马车走去。
司宣阳觉得诧异,刚想上马车,却听到身后一阵马蹄飞奔声,他回转身,看到一对人马朝城门奔去,为首的那人,正是叶韩。
与此同时,一声惊雷在京城上空响起,司宣阳扬眉一笑,岭南军队集结令——看来,山主想等的,就是这个。
死战
战场上一片狼藉,烽烟寂寥。站在宁都城墙上朝下望,苍黄的大地都仿似染上了暗红的印记。初入寒冬,刚结束一场大战的宁都城里外显得格外肃穆。躲在家中的百姓听着响了几日的杀喊声尘埃落定,方才窜了出来,脸上俱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惶恐。
“王爷,莫西姑娘已经回去了,她让我告诉您之后的战局若是没有她家主子的吩咐,恐怕是不能再介入了。”封显的幕僚姜卫朝倚在城头上的封显低声禀告。
“恩,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封显仍是出战时的一身战袍,被血渍染得暗红也没有换下,他左手和右腿都打着绷带,神情疲倦。
“王爷,您休息一会吧,有叶将军守在这儿,一时半会还顶得住。”姜卫指了指城头上的阁楼,朝站在城头另一边的叶韩意有所指的道。
自三日前岭南的叶少帅加入战局后宁都的战况瞬间改变,他领着伤残的两万禁卫军死守城门,而另一支将近一万人的骑兵仿似从天而降般自京城四野窜出,他们行动诡秘,装备精良,精通破敌战法,大挫北汗骑兵。
强大的军团仿若死神镰刀一般在北汗大军中来去自如,他们冲杀完毕后又迅速消失,重新集合后又再次围杀,如此反复一来,搅得北汗士气大乱,玄禾逼不得已在对宁都强攻六日后停了下来。
封显听着手下的劝慰,苦笑的摇了摇头,正因为叶韩在这,他才不能走。三日前城破的一刹那,若非叶韩领着那支行踪诡异的骑兵赶到,大宁国都早就不保了,而京城禁卫军在叶韩出现的瞬间高涨的战意和惊天的呐喊他这一世也不会忘记。
南疆战神,果然名不虚传,原来……一直以来是他小觑了那自铁血中走出的宣德太子后人。
那人自城头上跳下,手持银枪,唯一句‘若是国破,家将无家,国则无国’便震慑三军,北汗人闻南疆战神之名而心寒,而大宁的将士则怀抱满腔愤慨杀敌卫国。城头上,只余一千人防守,在生死之际,他居然将所有兵力完全投入战场之中。若非有大魄力者,绝对做不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