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顾长溪体内。
昏暗的屋内,顾长溪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休息。秦泽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睡着了的顾长溪看起来单纯无害。他却死死皱着眉头,超级想摸一摸她长长的眼睫毛,掐一掐她白净的小脸蛋儿,还想……亲一亲她两片形状好看的唇瓣!
秦泽觉得自己有点猥琐,但他控制不住内心的荡…漾。
“想死?”顾长溪睁开眼睛,目光淡淡地盯着她。可因为她太过疲惫,嗓音绵软沙哑,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反而显得很可爱。
“不想死。”秦泽老实回答,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停留在健康的频道上。
因为先前一直提着精神力,这体内的药效一过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很疲惫的状态。顾长溪在心中叹了口气,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真是太糟心了。
她眉头刚蹙起,忽然感觉有人隔着被子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小意温柔的力度让她微楞,一条带着热度的毛巾覆在脸上,氤氲湿热的感觉浸入肌肤陡然让人精神放松下来,紧蹙的眉尖不经意舒缓散开!
“睡吧,我不看你。”耳边传来秦泽轻柔的嗓音,落在肩上的手依旧是温柔呵护的力度。一片黑暗之中,她微微弯起眼,任毛巾氤氲湿热的温度在额头散开,然后弥漫到整个身体。
她昔然神游,熟悉久违的感觉让顾长溪忆起了遥远旧事。
彼时,她刚入宫,还年少。和所有地位低下的小太监一样做着清洁洒扫的粗活。她的师傅是个阴郁暴躁的老太监,大约身上少了件玩意儿的人都喜欢找另一种发泄的方式,而她的师傅人前窝囊人后横行的老太监极喜欢在深夜里一边吸着五石散一边罚她赤身*的跪在瓦碎之上。
她记不得在多少个鹅毛大雪的深夜被罚跪至天亮,师傅喝着混了五石散的酒,兴致高昂的时候便舀上一票井水淋在她身上,冷冰刺骨的井水上身便被冻成冰,晶莹剔透的挂在身子上,她低着头,掩盖着眸中的愤怒和仇恨。师傅却勾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来,竖着瞳孔细细观察她的神色。冰冷阴柔的手指带着令人作呕的感觉,让她来不及收好眼里的嫌弃和鄙夷。
师傅怒从心起,一脚把她踹进了井里。寒冷刺骨的北京城让人绝望,温凉带暖的井水却让人生出了一股想活着的希望。她奋力游水,想拉着打水的绳索爬上去,偏巧她的师傅想置他于死地。一个路过的嬷嬷于心不忍,出口劝了几句她这才捡回一条命。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有人随手拍了拍被子,那言语之间却是嫌弃这件屋子阴冷潮湿,连被子都隐隐发霉带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可那嬷嬷却不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唯有这床潮湿发霉的被子是她的全世界。
此事过后没多久,她师父因为食多了五石散疯癫撞墙而亡。
而她开始被贵妃重用,一步一步用鲜血染就了一身血染的风采,她平步青云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再一次见到当年的那个嬷嬷之时,却是她奉老皇帝之命赐了一杯毒酒给皇后。那嬷嬷便是从小养大皇后的奶娘,她犹记得当时的场景,她负手立在台阶之上,无情冷漠的瞧着嬷嬷触柱而亡。
那一夜,她做了一个梦。
无论她怎么挣扎,那温凉带暖的井水却渐渐淹没她的头顶,直至一切归于无声的黑暗之中。
往日种种一一在眼前浮现,而她似乎和以前一样毫无波澜的在夜色中沉睡。唯一不同的大约是那一双佛被的手,带着轻柔温暖的力量,让她想到了汪明菲。
重生的第一天晚上,她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自己。
宛转悠扬的鸟鸣唤醒了山间的薄雾,顾长溪缓缓睁开眼,清醒的时间和往常一般都是早上五点左右。她从床上坐起来,惊觉屋内有人。偏头望去,见秦泽搭腿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