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皮囊和装扮更令凤含玉震惊的,是姐姐的头上竟然生出了明显的银发。
姐姐才二十一岁。
还年轻着。还未婚着。之前还满头乌丝。然而,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竟生出了那么多银丝,那些银丝衬着乌发、白肤、眼角的粉梅,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沧桑感。
同样令凤含玉心悸的,是姐姐的气质与气息也彻底变了。
短短不到两天,姐姐全身的线条似乎都变得犀利了,就像原本形状起伏、线条优美的绿色山脉,突然之间遭遇长达数百年的寒冬,最终变成山形尖锐、线条直朗的冰川。
冰川,也是很美的啊。
只能遥望,不可靠近的美。
姐姐的目光,尤其锋利和冰亮,就像最强的剑气,目光所及,慑人无形。
凤含玉忽然想起有文人如此评价京城里那些最有名的美人:姬莲是最香最美的鲜花,夏梨梨是九天仙女下凡尘,祝雪是充满诱惑、**蚀骨的毒酒,焰云公主是风情万种、野性热情的火焰,她是最清甜、最可口的水果,而姐姐,则是最锋利、最耀眼的宝剑!
姐姐是宝剑一样的美人?以前,她对这样的评价嗤之以鼻。
因为,姐姐在她的面前总是温柔而慈爱的,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姐姐身上的“剑气”。
但现在,她感受到了,而且感觉非常强烈。
这样的姐姐,就算把她丢在一群色中饿鬼之中,恐怕也没有人敢动她。
难怪,弦哥哥当年会跟姐姐如胶似漆,完全没有把她当成女人对待。
在她的思绪中,狩王挽着姐姐的手,上了马车,车帘放下,阻止了所有的目光,然后远去。
凤含玉终于回到现实当中。
在周遭狂热的议论声中,她捂住揪痛的胸口,扶着墙壁,久久动不了。
是她让姐姐变成这样的吧?断了最后的柔情与软弱,就像终于完成最后一次锻造的宝剑,再也没有半点柔软,只有坚不可摧、斩断一切的锋利与刚强。
不知过了多久,当所有的围观者都已经散尽之时,她才恢复了常态。
没关系。她告诉自己,有得必有失,至少她得到了弦哥哥。
只要能呆在弦哥哥的身边,她心里的痛总会平息,她心里的空总能被填补。
——弦哥哥,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一切,我将为你而活,也必让你心里有我,永远舍不得我。
远去的马车里。
阴九杀问凤惊华:“凤含玉刚才也来了。你确定不对她做什么?”
提到“凤含玉”三个字,凤惊华没有任何情绪。
“她于我已是陌路,我并不恨她。”凤惊华淡淡道,“我也不需要对她做什么。她入宫以后,必成姬莲的劲敌。有她代我收拾姬莲,我觉得很痛快。”
现在的她,谁都不恨,连秋夜弦和姬莲都不恨了。但她还是不会放过秋夜弦与姬莲,她甚至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想击溃他们。
因为他们欠她。而且,她需要一个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彻底击溃秋夜弦——这就是她生存的方式。
阴九杀的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凤含玉虽然年少,但姬莲未必是她的对手。”
秋夜弦的后宫,更生波澜,其中的血腥凶险,大概不会输给沙场血战。
凤惊华微笑:“那当然,她可是我妹妹。”
虎父无犬女。姐姐不是省油的灯,妹妹又岂是受气的命?
阴九杀道:“若有一日,你们狭路相逢,水火不容,你要如何?”
与曾经最爱、最信任、最珍视的人为敌,甚至杀个你死我活,人生在世,可有比这更残忍的?
凤惊华还是微笑:“神阻我路,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