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胥容就在他們約好的地點等著他,兩人一起搭車,他看顧長霽似乎有心事的樣子,關心道:「沒睡好嗎?」
「沒有,還行,」顧長霽說,「就是起早了不太有精神。」
肖胥容笑了,說:「我也是,我們昨晚加班,十二點多才回到家。」
顧長霽看了眼時間,這會兒才九點二十分。肖胥容好像住得比他遠得多,大概是不到八點就出了門。
「你這樣不行啊……」顧長霽說,「晚睡早起,身體會出毛病的。」
「還好,」肖胥容笑了笑,帶著一種大男孩一樣的爽朗,「我還年輕嘛,熬得住,撐過這段時間,現在促銷之類的力度大,過了這回應該就能好一點了。」
顧長霽嘆了口氣。
他開始覺得自己從最下面那層慢慢爬上來是對的。從前當掛牌經理的時候,事情都是副經理來做決策,他負責鼓舞士氣。
項目成功了,大家一起高興,但最高興的只有他而已——他毫不受累,高高在上,坐享成果。
他覺得有點愧疚,以後多少要跟以前的同事朋友道個歉。
所以他喜歡和肖胥容聊天。
他的人生,二十多年來,幾乎沒有什麼起伏,每天都重複相同的日常,只能變著法兒給自己找樂子。
現在回頭想想,那樣的感覺其實是相當空虛的——
那時候他也多多少少能感知到空虛,所以很多空閒的時間,他都留給了看書和畫畫。
前女友說他是富貴閒人天上的神仙,語氣雖然陰陽怪氣的,話卻沒有說錯。
肖胥容有他身上缺乏的一種拼勁,這或許也是吸引他的一個原因。
他喜歡那種陽光積極的感覺,那是他不曾擁有,曾經還有點不屑的東西。
「明天晚上我們會下班早一點,一起去喝一杯嗎?」肖胥容提出了邀請,「我可能會有一筆獎金。」
顧長霽表示理解,也是一種鼓勵吧,答應了:「也行,你定地方,喊上我就行。」
肖胥容帶他去的是酒吧街,這兒的小酒吧居多,大部分是清吧,更適合小情侶一塊兒來逛。
偶爾經過一個鬧騰的,音樂聲的節奏感十分強烈,讓人走在路上都想跟著拍子晃起來。
顧長霽跟在肖胥容身後走的時候,沒忍住想起了賀彰。
那傢伙正兒八經的,別是還沒有來過酒吧呢。
不,不對。他又想起來賀彰一臉性冷淡地把他按在牆上耍流氓的樣子,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人不可貌相。
賀彰讓他吃過幾回教訓了,他絕對不能再在長相上中招。
他們選了靠里的一家,肖胥容和他一塊兒在吧檯坐著,點了杯ojito,然後乖巧地趴在吧檯上,聊起來最近剛看的一部電影。
「你喜歡英雄主義電影?」顧長霽問。
「嗯,大部分人應該都喜歡,」肖胥容撓了撓頭,看著格外憨厚,「小時候的英雄夢不能實現,看別的超級英雄過過乾癮也行的。」
這才是真實的夢想家,顧長霽覺得賀彰要是在這裡,可能又要發動諷刺機能:「然後自我代入,那還不如做夢,夢裡什麼都能有。」
他想到這兒,忍俊不禁,拿起眼前的朗姆酒喝了一口。
「長霽哥喜歡什麼電影?」肖胥容說,「如果有都喜歡的,我們有機會能一起去看。」
「嗯……我比較偏愛西歐的電影,西班牙和法國電影居多。」
「咦?是因為比較開放?」
「不……是因為哲理性比較強,而且我喜歡黑色幽默,」顧長霽想了想,覺得這樣太裝逼了,容易終結話題,又補充道,「商業片也可以看。」
「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