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连脸上的疼意都忘得干干净净。
“同样为兄长,你大哥何曾亏欠过你们,而你,却是以这般阴毒的手段谋害自己的兄长,嫁祸给自己的亲弟弟,到了如今,还将一切都推脱于我这个为父的身上,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我顾家若是有你这样的儿子,早晚会被你给连累到家宅尽散!”
顾正德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亮晃晃的铁钉狠狠地钉在顾敬昭的心上,顿时鲜血四溢,直至最后,几乎是承着暴风雨一般的愤怒,吐出了那最后一句话来。
顾敬昭身子骤然一松,脸色惨白,此刻的他,彻底败了下来,他知道。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既然你觉得我这个为父的厚此薄彼,那倒不如从我顾家走出去吧。”
顾正德话音一落,顾敬昭原本颓然的肩膀猛地一震,极为畏惧的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父亲。
顾正德却是无视一旁同样恐慌的傅老太太,直直地盯着顾敬昭漠然道:“要么,你今夜便将行李收拾毕,明日一早动身前往岭南任职,要么,明日就由我亲自在顾家祠堂,以我这个定国公的名义,当着我顾家上下,亲自除去你顾敬昭的名字,自此以后,断绝你我的父子关系,而你,也再不是我顾家的人!你自行选择吧。”
说到最后,顾正德漠然抬头,再也不看跪在膝下的人,顾敬昭已是彻底颓然的瘫跪在地上,眼神怔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很清楚,顾家是他唯一可以倚靠的大树,一旦从顾家族谱划出去,他不再是旁人尊敬的顾家二老爷,再也不是当朝阁老的亲儿子,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一个随时都可以被人踩上一脚,吐上一口唾沫的小人物。
离了顾家,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这比让他死,更要难熬。
……
顾正德提步与顾敬昭擦身而过,却是陡然顿下步子,冷淡地侧首看了眼一旁的傅老太太,语气极为陌生的吐出了最后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来。
“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宠爱的好儿子。”
话音落尽,顾正德已然提步走了出去,沉沉的步伐声一下一下响亮的让傅老太太的心越发下沉。
她终于明白,顾正德将她留下来,不是为了旁的,而是在敲打,给她最后一个警醒的。
当跨过门槛,顾正德当即沉声道:“叫老三好好招待南宫真人,你立即替我取来朝服,我要进宫面圣。”
身后的方安陡然一愣,不由脱口道:“天色已晚了,老爷您不如明日”
“你知道什么!”
方安的话还未说完,顾正德已然偏头沉声压了回去,看到顾正德眸中氤氲的盛怒,方安再不敢耽误,当即应声下去了。
听着耳畔越下越急的雨声,顾正德有些疲惫的抬头,透过廊檐看着阴沉的天色,嘴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线。
当今的圣上是什么人?
那是坐在乾清宫,也能知晓天下事的神仙。
如今定国府的事这般大,朝臣是不知晓,可圣上透过那些无形的眼线,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世人只可以恭恭敬敬把皇帝当作神仙供着,绝不能自作聪明的当作糊涂人哄着。
他必须让皇帝知道,他们顾家事无巨细,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下,只有这样,他们顾家这棵树才能永远屹立在这京城的风雨中!
耳畔是不住地雨声,一阵冷风吹过,带着斜雨透过廊下吹了进来,顾砚龄紧了紧斗篷,掀帘走进了宁德院的会客厅内,入屋一阵暖风和着淡淡的香袭来,醅碧忙替少女脱下斗篷。
当顾砚龄转过屏风,便瞧着顾敬明正陪着南宫真人说着话,南宫真人倒是一脸的优哉游哉,顾敬明却是难掩忧色,却又不得不安然坐着。
当听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