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还敬重杜敬璋这个兄长,依然还记得当年的恩与情,但通向皇位的路从来就不讲究这些,只讲结果。
“你让我失望的地方不在于你做了什么,而在于你的功夫不到家。我以为这些年历练,你已经不再是当年那样的鲁莽与冲动,但你还是你,从不多加思虑,从不多加衡量。”杜敬璋说着又骂了句脏话,这几天他骂脏话的频率几乎恢复到了从前在宫中的水平,一天不骂上几句就觉得不舒坦。
实在是这些小子招骂,太招骂了 但是杜敬璋也知道,也不该太过责怪于他们,这天下真正受帝王教育长大的只有他一个,他学得太多太多。相应的,余下的皇子们便是寻常皇亲贵族的教养,自然比不得那帝王心术。
“有没有想过杀了我?”杜敬璋忽然问道。
若说没有当然假,当若说有,这个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杜敬玱不会做这样的打算。就像先帝在最后关头还想着留下慧思公主的命一样,杜敬玱也没预备过取他这四哥的命:“想过,但是我不能这么做。”
此时的杜敬璋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忧,笑的是自己这些兄弟终归也没忘了情义二字,忧的是一个心不够硬、手不够狠的帝王将来如何坐京城掌天下:“小九,我不知道父亲最后放在诏匣里的是什么,所以我现在不能说得太多。父亲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便是我也猜不透最后是什么。”
他只知道不是他,至于皇帝是不是听从了他的建议选了杜敬玱,那便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阴谋散了,阳谋也散了,一切似乎就这么烟消云散。杜敬璋打发了蕃人,眼看着就预备班师,姚海棠身边这时也松了防卫,只余下杜敬璋的两个亲卫跟随着,余人已经散去。
这夜里众人各自安歇,陈平益看着杜敬璋在灯下长坐不眠,便出声道:“公子,明日便拔营,时已晚还是先安歇吧。”
“如何睡得着。”叹了口气,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荒诞,甚至让杜敬璋觉得像预排好的戏文一般。他始终还有些不安,似乎还有什么事要发生。
“公子……”有句话陈平益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在嘴里噎着还是没出口。
“左右无人,有什么话就说吧。”杜敬璋说道。
犹豫片刻后,陈平益便说道:“公子,此番事总令人觉雷声大雨点小,摆这般声势,却只是雨丝风片地过去,不像是诸位公子们历来的手段。纵算再是不济,也不至如现在一般。”
这样的感觉杜敬璋哪里没有,正像他想的那样,天下间谁能比他更了解自己这些弟弟。要说没手段,不可能,要说就这点儿能耐,也不可能。
忽然间杜敬璋又满脸是笑:“要是真还有后手,便算我低看了他们,我等着要真是这样,一应布置都先别撤,我倒要看看他们备了什么等着我。”
才这么一说开,陈平益便说道:“幸是没撤姚姑娘那边的守卫,他们撬不动公子,说不得是要去姚姑娘那里的。”
去姚海棠那儿,杜敬璋觉得这可不是个什么好主意,姚海棠弄出来那些东西,他有时候看着都毛骨悚然。加上前段时间姚海棠那边儿报信儿来,说在房前屋后布好了重重陷阱,大概现在姚海棠就缺个试陷阱的。
“要真有人去海棠那儿,只能是自找不痛快。”而且姚海棠的轻身功夫那叫一个好,大多人都只能望尘莫及,杜敬璋虽然知道她能得安生,却还是叮嘱陈平益多派些人手,以防有个万一。
别说,还真有不开眼的上姚海棠那儿找晦气,夜里姚海棠刚散完步准备睡觉,然后就听得很轻微地声音响动起来。她现在比谁都警觉,局势不明她不敢放松警惕。
“哟,还真有人敢来,那些个机关陷阱可算是有人来试了。唉呀,忘了把毒药换成**了,自己人不应该这么狠的”姚海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