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眼惺忪地开门,又裹了外套下楼去付出租车的帐。但无论她怎么问,我什么都不肯说。
惊慌失措的脸面,遮掩着已无处安身的灵魂。还好,这里曾是我的住处,一切都很熟悉。反主为客在客房的床上、卷着被子沉沉地睡下。
并没梦见被追杀的场面。次日凌晨醒来,一直无事。
下一步怎么办?林可汗的三天之限,今天必须要给答案。从陈琳那里拿了些钱,想起办公室的抽屉里,还有那辆宝马的备用钥匙,就让她把停在大厦地下车库的车开回来。
一个白天,都惴惴不安地等待天兵天将下凡,将我捉拿归案。但那边悄无声息地,仿佛将我的逃脱视为不存在。还是,他知道我在哪里,并没什么招猫逗狗的出轨举动,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当年他说的‘如果我在这里,决不来打扰’的诺言还算,那这个地方,倒是难得清净和安全。
等到傍晚,陈琳进门来语气慌张,“唐志林今天发布了双水一份公告,是关于你的辞职声明。”
显而易见的傀儡,上任就未获我首肯,如今又照旧炮制一份辞职声明,辕辙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个中缘由虽百思不得其解,但问之又有何意义?我在位,是他主宰;我离开,亦是他的手段。横竖是一颗棋子,落在一只翻云覆雨、八面玲珑的手上。
我轻叹一口气,黯然地说,“陈琳,我想走了。”
她惊异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想离开北京,也想静一静,”我低头静默一霎,语气清淡,“我觉得这两年间的生活,斗转星移。看似普普通通,是很多女人都会经历的离婚、再婚,但是现在我的处境,让我自己都感到迷惘。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曾经对未来意气风发、想大有作为,但是现在看淡了、看冷了。”
“他所做的一切,就象给了我一个梦。我不能自主的梦,但我想要的东西却应有尽有。童年少年时我梦寐以求的一切,都成了真,但拥有抱持着、却索然无味。也许你很难理解我心里的苦涩,那是因为你没有如我一般拥有着、却无法注目珍惜的感觉。”
“每个人的命运不同,可是我,注定是不能拥有这样的生活的。”
她眨了眨大眼睛,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同情,“冰然,我知道,你的个性。。。。。。”
“这不是个性,陈琳。”我轻轻地打断了她,“是始终的清醒。如果我还有个性的话,我根本就不会接受这样的婚姻。如果是真爱怎样,真爱就可以迫使正义和良知下跪?我高尚不到哪里去,但是我崇尚自由。男人的事我也许不懂,但这种冷暴力谁能忍受?他有权利、有马仔,就可以随便关我、为了利益任意杀人?”
“这就是强盗的行径!我再也不会重蹈覆辙去追随自己心灵的感觉。这爱情是错的,是盲目的,再继续就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冰然,”她疼惜地摇摇头,“看看现在的你,这幅表情根本就不是冷静。你是在拼命否定自己从前的决定。”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他做什么,前提都是、因为爱你。”她迟疑地说出这句话,又不敢肯定地反问,“不是吗?”
“这个爱字,让我感到累。”
我木然地坐在床沿,看着窗外夕阳落幕的风景。隔着各种楼栅的余光,透射进来成为金黄|色的一缕一缕。“打着爱的名义,进行利益的纷争。这个借口换做是你,一样寒心。”
“你没觉得吗?他的事业,比我重要。”
她拿出钥匙,递到我手里,“车子我开回来了,你做什么用?”
我没有证件,买不了机票,去不了国外散散心;流浪的心境很符合这凄凉的一幕。成|人的很多行为,都逃不过童年时家庭生活的阴影——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