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跟院长进山挖兰草,轻易是不挖到的,名贵一点的更是难得,经常要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所以一般人都重在赏叶,对吧?”艾伦凑近鼻子去闻叶子味道,抚着那叶子,仿佛恋恋不舍,笑脸明妍,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谦和有礼,“……不过女人,有时候天生就很蠢。在意一个人的时候,连他脚下的一粒尘土都想贿赂。”
欧阳琪怔怔地应了一声“哦”。
艾伦自嘲一笑……所以当他皱着眉说,“这么小,不知道会不会开花呢?”她就特别用心地每天侍弄。几年了,这盆达摩兰已经枝叶浓茂,却不见花。
或许有,但她等不到了,她在一场无望的游戏里等待了太久,她差点在这场等待里迷失自已。她不想因为等到它开花,连自己基本的人格都丧失,最终连自己都看不起,更待别人来看上?
艾伦持起那盆达摩兰,细细端详,茁壮憨实,那长势真好。其实放弃,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她手一松,花盆粉身碎骨。许多散土溅到欧阳琪脚边,细细碎碎的,一挪脚便印出两个半弧形,欧阳琪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难受。
艾伦辞职的时候,欧阳琪又莫名其妙被调到客房搞卫生。她却高兴不起来,反倒心里忐忑。自从那次在酒店门外与手绘美男碰见之后,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
前科?
前科她是想提又不敢提,地也拖了有一段时间了,手绘美男却难得机会相见,他那么矜贵,肯定不会爬楼梯啦。
而有关方面至今也仍未表态,“天价衬衫”到底是要她赔,还是不赔?也没见拿出一个方案来,成了宗烂尾楼。
结果还没来得及高兴,第二天老妇人就指手画脚,要她搞卫生搞到客房。级别是高了一点,也更全面,不仅吸尘,还包括铺床叠被。这事听起来仿佛很暧昧,老妇人也不怕她生生又勾引出个大款来败坏名声。
而事实也就整理。
欧阳琪在整理其它房间的时候还能得心应手,独独敲到那扇门,她就像被人下了蛊,心头里千万只青蛙在蹦,忐忑不安,手抖不停。
手绘美男似乎也很意外,一身黑地转过脸来,一见是欧阳琪就皱了眉,活像吃菜嗑到了花椒!却也难得地不声不响,让她奔来走去地摆弄。
直到摆放好最后一只枕头,他总算是开了脸——难得她不犯错嘛!
一来二去算熟了,有时候手绘美男还颐指气使,指挥她给他端茶倒水,完全一副黑社会姿态。欧阳琪实在气愤!最后总算是顾念着那点薪水,才硬生生忍下来。
一日进门就见他坐在电脑前,字打得啪啪响——仅剩一只爪子还能在键盘上飞舞?
欧阳琪目瞪口呆!
手绘美男瞧她一眼,头也不抬地又叫她给他泡杯茶。
“白开水行么?”欧阳琪忍无可忍,刚拿起小刷子准备干活。
查理斯眼盯着屏幕,想都未想:“不行!”
欧阳琪实在气愤,脱了手套只得老老实实去煮水。
倒也不是她没出息,面对着高额钟点费,谁敢不恭敬?
欧阳琪发现他极喜欢喝一种绿茶,铁罐装的,上面没标识有名称,所以不知道叫什么。泡的时候茶色清亮,根根竖杯,绝对是上好的茶品。
泡茶的瓷壶也精致,壶身圆鼓鼓,纯白的素色,有象牙的温润,持在手上仿佛晶莹剔透。欧阳琪抱着茶壶,他杯子一伸,她就像旧版《葫芦娃》里的蟾蜍,奴颜媚骨上去给他斟茶。
有时候她直感谢他没伸出一条腿来,拉直了让她捏捏——欧阳琪在心里想。眼角余光不自觉瞟他电脑屏幕——
在玩什么?
□□?
微博?
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