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稍等。”哨兵说完,一脸严肃地摇电话,电话通了,他说道:“首长,他来了……就他一个人……是!”哨兵放下电话,对白玛说:“你等一下,出来人接你。”
白玛站在哨岗边上,他心里开始惴惴不安,直搓手。院子里出来两位穿呢子服的军官,他们直奔岗楼而来,问道:“人呢?”
哨兵指着白玛说:“在这儿。”
“你是德勒?白玛多吉?”军官问道。
“我是,我来找陈主任。”
“知道,请你把腰刀解下来。”
白玛有些发蒙,但还是把腰刀卸下来递给军官。他问道:“陈主任……他在吗?”
“跟我来吧,进去你就知道了。”
两名军官夹着白玛进了院子,白玛有一种被胁迫的感觉,顿时紧张起来。
白玛到了夜里十点钟还没回德勒府,刚珠有些着急,他嘟囔:“老爷,白玛少爷……去了这么久,会不会……出什么不测啊?”
“再等等……啊,平措副官他们怎么还在院子里,你安顿他们住哪儿啦?”扎西心里也没底,故意岔开话题问。
“东厢平房腾出一个空屋子,他们四个人凑和挤吧。”
“他们也是执行公务,吩咐下去,吃的喝的,要好生对待。”
“圈禁就圈禁吧,在拉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老爷不出门,在家听候发落就完了。从没见过噶厦还派藏兵看管,太过分了。”
扎西在屋子中间来回踱步,他说道:“他们派平措来,是故意恶心我。”
风袭唐卡,唐卡轻轻飘起,画轴敲在墙上,发出当当的声音。刚珠看出扎西着急,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问道:“老爷,少爷不会被解放军给扣下了吧?”
扎西也沉不住气了,他终于说:“你去备马,我们去看看。”
“老爷,还是我跑一趟。探听出消息,您再做定夺。”
“也好,快去。”
刚珠急急忙忙地从主楼里出来,正在台阶上坐着玩纸牌的平措问道:“刚珠管家,去哪儿啊?”
刚珠没好气地说:“噶厦让你看着我家老爷,你还管得着我?”他说完,冲下台阶,直奔马厩。
平措扔下手里的纸牌,靠近窗户,朝客厅里张望。扎西站在佛龛前,手里摇着转经筒,嘴里不停地念着经。他转身回来,刚珠已经牵马来到院子中央。
白玛急匆匆地进了院子。
“少爷你可回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刚珠说道。
“老爷睡了吗?”
“没睡,正等你呢。”
扎西从主楼里走出来,他劈头便问:“见到陈主任了吗?”
“没见到,他们说陈新桥被停职了,在家写检查呢。”白玛没好气地说。
“打听出什么情况啦?”
“没什么大不了的,几个战士吃坏了肚子,又没死人,小题大做!”
“你嘴里的话怎么都是横着出来的?”扎西奇怪地问。
“爸啦,你就不应该让我去,解放军从心底里就不信任我们拉萨人,更何况,我们是穿绸缎的,他们是穿布褂的,不是一个阶级!”
平措在台阶上听出了滋味,像看戏一样,望着这边。
“你哪来这么大火?”扎西问道。
“我一进军区的院子,就被他们扣下了,把我关到一个小黑屋里,轮番审讯,好像是我给青稞里投了毒,就差动大刑了。”
“解放军被撂倒了那么多兵,能不急吗,对你不够客气,也情有可原。”
“他们一会儿说我们德勒府财迷心窍,把发霉的青稞卖给他们,一会儿又问背后是什么人指使的。我耐心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