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佳希继续听下去。
钟言声的效率很高,不到一个小时就把二十道题目都解完了,留给过佳希一些时间消化和思考。
“啊。”过佳希想得入神了,垂下的手臂不小心搁在膝盖上,指甲划过伤口。
她低头一看发现刚才在仓促中止血的地方又渗出一些血,伸直腿借光一看,真有些惨不忍睹,不由地摆出苦脸。
“过来洗一下。”他站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她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等明白他是在喊她过去,立刻跟了上去,走进洗手间。
他拿下花洒,打开水,弯腰帮她冲了冲膝盖,当凉水碰到伤口的时候,她感觉有些痛,往后退了一步,他下意识停止,调小了水量,等她站好了再继续帮她洗伤口,洗完后带她出去,让她坐在靠窗的藤椅上,他在客厅的柜子里找出一个家庭药箱,拿出消炎药膏和棉签递给她。
过佳希说了一声谢谢,接过后在自己伤口四周细致地涂了一圈。
刚放下药膏,她余光看见他还拿了什么东西走过来,然后蹲下。
她有些惊讶,因为看清楚他手里拿着的是纱布和绷带。
“还要包扎?”她觉得没必要了。
“膝关节的伤口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他的声音有些凉,和窗外嘈杂的知了声形成对比,落进她的耳朵,散去了她的一些昏昏沉沉的疲倦,纵使她不理解有什么不一样,但没有再质疑,安坐在藤椅上,让他帮忙。
他把裁剪好的纱布覆盖于她伤口上,然后无声地拿绷带将她的膝盖绕了三圈,等确认包扎好了,他才站起身。
她看看自己被包得严实的膝盖,再看看逆光中他那张有些模糊的脸,等光暗下来,他鲜明的轮廓重现,眼眸一如既往的安静。
她忽然察觉到一个事实,虽然他话很少,但人是热心的。
“谢谢你。”
他没说话,转身回到座位上,拿起她的本子又看了看。
“对了,你是摄影师吗?”过佳希好奇地问。
“不是。”他说。
不是吗?那就是同名同姓?她想起那些漂亮的照片,始终觉得没那么巧,刚好有人和他的名字一模一样。
“那你是学什么的?”她追问。
“这很重要吗?”他没抬头。
她表情讪讪的,轻轻地挠了挠鼻子,心想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休息好了就过来。”他放下本子,从手边取出一张卷子,“把这里画勾的题目做完。”
她尽快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拿起笔开始做题,他则打开笔记本,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工作,她偶尔往他的方向瞟一眼,看见屏幕上是一个又一个看不懂的模型,他似乎在用画图工具,一点点地修图,把其中一个长方形木块移来移去,考虑该放在哪里,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从他的表情看来,他对此很认真。
他回过头,刚好和她的目光对上,提醒了一句:“专心点。”
她立刻低头,继续做题。
这一天收拾好东西回去之前,他问了一句:“你怎么回去?”
她回答:“我有自行车。”
他看了一眼她的腿,然后说:“路上小心点。”
“我会的。”
“把药膏拿回去吧。”他说,“后面两天再用生理盐水洗一洗伤口。”
她从善如流,走过去把藤椅上的那支药膏带走,友好地和他告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身,看向坐在桌子后的他,声音轻快地说:“你人真好。”
他抬起眼眸看她的脸,仿佛是听到了久违的形容词,目光浮现出一点细微的意外,但很快退了下去。
“你可能有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