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倪静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全身的光芒太过耀眼,她不得不用手遮挡,才能勉强看清方向……
然而就在踏出门口的瞬间,她突觉全身一软,所有的力量消失殆尽。像天鹅绒一样轻柔的黑暗,将她轻轻覆盖。
“倪静!倪静!”
是谁在耳边那么急切第呼喊她的名字?嘘,不要吵,让她好好睡一下,她已经太累、太累!
“她怎么样?”
看到章宇取下听诊器,康子翔焦急地询问。
一旁的医院病床上,倪静正闭目躺着,眉心微蹙,脸色苍白。
“没什么大碍,她只是太累了,同时也受了不小的刺激,我已经给她打了一针,让她在这里睡一觉,等她醒了,你就可以把她带回去。”章宇抚慰地拍拍康子翔的肩膀。
“到底怎么回事?”倪静的母亲、她的过去、所有的一切……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全部答案。
“的确是该告诉你了。”章宇点点头,走到窗前。
天色已然大亮,经过一夜狂风暴雨的洗礼,空气格外清新,窗外的梧桐叶显得娇翠欲滴,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是的,雨过,总会有晴天。
“其实倪静的家庭,也就是我舅舅一家,在我舅舅成为红极一时的操盘手之前,还是非常幸福的。”章宇回过头来。“倪静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父亲曾经是金泰有名的王牌操盘手?”
“她曾经提过,他父亲因操作不当而欠下钜款,不得不自杀谢罪。”
“但是她一定没有告诉过你,有关她母亲的事。”
“没有。”康子翔摇头。
“事情要从舅舅成功后说起。那时他在金泰作交易,几乎笔笔净赚,名声一时无人能出其右。不知是不是应了男人有钱就变坏的道理,他开始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场所四处挥霍,甚至还迷上了其中一个女人,想跟倪静的母亲离婚,当时闹得轰轰烈烈。但舅妈是个烈性子,死都不答应离婚,舅舅没办法,只好一边拖着、一边和他的情妇公开同居,把家当成旅馆,一星期难得回来几次。舅妈受不了,将气全部出在倪静身上,打骂、虐待她就成了家常便饭,那时倪静还不满十岁。”
什么?!康子翔握紧了拳头。
“过了几年发财的日子,到一九八九年时,全球经济衰退,期货狂跌,舅父当时一意孤行,没有及时清仓反而持单不放,结果越亏越多,债台高筑。债主每天上门催讨,他走投无路,只好从金泰大厦顶楼跳下,自杀以谢罪。”
“舅妈受不了这个刺激,精神开始失常,但那时她外表还是很正常,我们几个亲戚都没有看出来。直到有一天,我父母接到警察电话,说是金泰大厦顶楼发生杀人未遂案,嫌犯和被害人竟是母女关系,母亲想把女儿推下楼,在挣扎中,女孩的背部被栅栏的尖头严重划伤,幸亏被赶来的医院义工救起,将嫌犯送到警察局,但女孩的精神已受到相当大的刺激,被送进医院抢救。”
康子翔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脏被狠狠揪紧。“她难道就是……”
“没错……”章宇证实了他的猜测。“当我们去警察局见倪静的母亲时,发现她已经完全精神失常。然后她被送入仁和医院,也就是我现在工作的医院,一直被安置在这里的精神科治疗。”
“那倪静呢?”
“背伤好了之后,她接受长达七年的心理治疗,直到现在,她还是固定每半年要定期参加一次心理治疗,我就是她的心理治疗师。如今她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她就不再轻易说话,也从不微笑,当年她才十二岁。”
“我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经历……”康子翔转过身看着在病床上昏睡的女子,眉心纠结。他早就隐隐猜到倪静的内心有一个很大的伤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