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的眼睛好漂亮。”少年抚上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十分美丽的眼睛,绚烂有如日光的金瞳镶嵌于柳叶眉下的眼眶中,像雕刻于戒指中心的金宝石。
然而如此美丽的眼睛,却被其中蕴含的恐惧破坏了。恐惧是与美丽截然不同的音符,它将激奏带入摇篮曲,令其变得杂乱不堪。
可少年却仿佛没有听到乐曲里的杂音。他一遍一遍轻柔地抚摸着少女眼眶。“呐,你的眼睛好漂亮。”
他一遍一遍地抚摸着。他让少女的眼眶处多了几道红印,他让少女的泪水划过脸颊。他的手指细削白嫩,他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几乎要穿透戒指。
少女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滑出,他笑得有如稚童。礼帽上的金蔷薇也随之舞动。
“呐,你的眼睛这么漂亮,把它送给我好不好?”少年仰头,露出的左眼里满是期盼。
少女的身体在颤抖,她挪动嘴唇,几次都说不出完整的话。那是当然的,因为她早已被毒哑。不仅如此,她的四肢也全被固定在特殊胶体中,几乎动弹不得。
少年像是注意不到少女的异样,他仰头,如雏鸟见到母亲笑着,“太好了。那就送给我吧。”
他将戒指上的金宝石抠了下来。可是宝石离开戒指便没有那般夺目。它很快变得黯淡、肮脏。
少年失望地看了一眼,就将它抛至地上。
那颗宝石刚好滚到不请自来的客人脚下。客人嘲弄地笑了一声,“你还真有闲情逸致啊。”
少年回答,“自然比不上西里斯家的大少爷忙碌。”
客人正是黎麦尔·西里斯。他嫌弃地绕过已变得肮脏的金宝石,又嫌弃地评价失去眼睛的少女。“真丑。”
“毕竟是伊丽莎白馆的货色。”少年重新站起,在水盆里洗了洗手,又用水盆旁的白绸擦拭。“如果她再美一点,我们就该在王宫见面了。”
他还调皮地去询问少女,“呐,你说对不对?”
少女仅剩的眼珠子正随着他的手转动。
黎麦尔直接解下佩剑,他的佩剑又细又长,可以瞬间刺进人的身体。
而黎麦尔也这么做了。他将剑刺进少女的胸口,那本是催命符的特殊胶体替她挡了一下。但若让少女来选,她恐怕更希望被直接刺死。
那样,她至少无需忍受被剑拨搅的痛楚。
“希望你亲爱的哥哥的病治好时,你也有心情在伊丽莎白馆玩乐。”黎麦尔说。
“治好?”少年讽刺道,“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位神通广大的医生?”
“普通医生是治不好的。不普通的医生则轻而易举。看来还没人告诉你法庭上发生了什么。”
等少女彻底无法动弹,黎麦尔才拔出剑,用白绸慢条斯理地擦拭剑尖。
见玩具死了,少年兴致大减,眼里全是不耐,他撇嘴,“请指教。”
“他正在帮阿尔贝托做事。”
“呵,怎么可能。我亲爱的哥哥是疯了吗?”
“一个老人知道自己快死了,他可能不会疯。可一个年轻人知道自己快死了,你不是深有感触吗?”
一支飞镖擦过黎麦尔的左脸。他躲都不躲,甚至还有闲心调侃,“请小心,我的脸可是很珍贵的。”
少年收回手,冷笑几声。“当然,毕竟是值西里斯家财产的十四分之一的脸啊。”
“瞧,你不是很清楚吗?半个西里斯家能换来我,半个安提诺米家也能换回一个完整的继承人。”剑上的血被擦得干干净净,黎麦尔满意地收回剑鞘。
“可安提诺米家想换的继承人,会、是、谁?”
少年却还嘴道,“收起你拙劣的挑拨。不管哥哥的病会不会治好,那也是我安提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