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楼上,房间里是曲家以前的老式木架子床,很大,下面垫了床垫,但曲悠为了锻炼自己,不要贪图安睡,又在床垫上面铺了木板,上面是凉席,非常硬,磕人。
曲妈妈把凉席拿起来,把床垫上的木板也抽了,嘴里抱怨曲悠道,“这孩子,硬是要在这床垫上铺木板,看把床垫都给压坏了。”
季鸿也颇奇怪,道,“他做什么在上面铺木板啊?”
曲妈妈笑着摇头,“不知道他在哪里看了什么东西,一心过起苦行僧的日子,不仅要睡木板,大冬天也用冷水洗脸呢,平时肉也极少吃,给他定的牛奶他也不喝……”
季鸿没想到曲悠这么辛苦自己,不由得对曲妈妈保证道,“婶婶放心,我劝劝他好了。”
曲妈妈听闻季鸿这般说,非常高兴,就说那就拜托他了。
曲妈妈收拾好曲悠的床和房间,就下楼去收拾电视机,也要准备睡觉了。
曲悠洗完澡出来,他没想季鸿居然要和他睡一张床,他还以为季鸿会去住他姐姐留下的那间空房间呢。
站在自己卧室门口看到季鸿坐在他的书案前翻他的书,曲悠心情非常复杂,半天没往里面迈一步,道,“你睡我的屋么?”
季鸿看向他,“以免婶婶去收拾别的房间,我就和你睡好了。怎么,不乐意?”
曲悠心里不乐意也不敢说出来,只得万分不情愿地道,“没什么啊。就怕你觉得两个人睡会热。”
季鸿看着他笑了笑,没有答。
农村里自己修的房子是很大的,曲悠这间卧室估摸着该有三十平米,除了床衣柜书桌等物,就再没别的东西了,非常空。里面再摆两个麻将桌也该够的。
曲悠第二天还要上课,他得睡觉了,虽然想到要和季鸿同睡一床很不自在,但还是压下了这些情绪,对自己说,人生本就是要面临很多不如意的,忍忍就过去了。
关了房门,曲悠睡里面,季鸿睡了外面。
房间里点着蚊香,烟气缭缭往上升着。
从开着的窗户,飘进来外面十里河塘的荷花香气,很淡,却蕴满了整个空间。
关了灯,夜很静,月光已经转过了窗户,只透过窗帘看到外面浅淡的光辉。
曲悠睡不着,他在脑子里想数学公式,以前只要一想就能睡着的,今天却睡不着。
他以非常标准的卧姿躺着,因为季鸿就在身边,他动也不敢动一下。
凉席下面就是床垫,只要一动,势必发出声音来。
季鸿没有说一句话,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曲悠不得不承认,季鸿已经是个大人了,和他之间,似乎有比以前还要宽阔的鸿沟,他一向是不了解季鸿的,他看不透他,现在就更加看不透了,他不知道季鸿这几年的经历,也不知道他的性格,他想问题的方式……
小时候和季鸿之间发生的那些禁忌的事情,此时回想在脑里,依然觉得禁忌。
曲悠不得不感叹,在他还没有谈过恋爱的时候,他的初吻已经早没有了。是身边这个男人给夺去了。
如果说,人不可能先后踏入同一条河流。
那么,曲悠不承认现在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季鸿和以前的季鸿是同一个人了。
而且,这个人的确和以前不是同一个人。
曲悠这样想着,他感受得到季鸿身上的陌生。
几年前季鸿身上的气息是什么样子的,曲悠似乎还能够想起来,但是,现在身边的这个男人,气息已经完全变了。
和一个陌生人同床而眠,曲悠如何睡得着。
他最终决定去姐姐的床上睡。
虽然那张床上只有垫子没有铺凉席,但他可以找个床单垫着睡。
他以为季鸿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