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烟渺茫,正所谓风吹草地见牛羊,双眼所及,一览无余。骑着高头大马,一身蓝褐色斥候装束的温文水早就被商队护卫发现,只是不见他的动静,也就不当一回事。又见他跟随在商队后面,以为是送人一程的边疆关隘的军士,护卫们有说有笑的挥手招呼,便看他回头走了,便戏说出关时缴的商税值价。可是隐约知道商队底细的主事焦简却闻到一股不祥的气息,催促商队尽快抵达目的地。
护卫们多数出身焦家的庄园佃户,跟随护院学过粗浅的庄稼把式与合击的武技,吃过苦头,对主事催命似的呵斥默然不语,而重金雇请的太原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就大呼吃不消,原本护着商队进草原就担着许多风险,听闻来去如风的狼骑军不吝举刀杀戮,吃喝用度全靠抢劫,都提着小心,一路走来日夜戒备,常常枕戈待旦,格外辛劳,便交头接耳怨声四道。
“不知焦简这个龟孙抽了哪路子的风,又来胡乱下令。”趟子手杨荣提起梭镖,一招‘拨草寻蛇’,用附近没膝的草叶泻火。
“吃米不知种田累,尽拿我等寻开心。”镖师赵明凑趣地戏谑一句,嘴里叼着草茎,使劲一咬,苦涩的土腥味草汁自舌根滑落。
唯有镖头‘奔雷手’马文泰,走南闯北的老江湖,晓得商队里藏着犯禁的‘黑货’,可是肩膀上担着镖局几十条人命,不容有失,因此他双手下压,示意老兄弟们免开尊口。
沉默、紧张的气氛弥漫商队上上下下,不止是驯养地服服帖帖的驾车驽马,就连镖师们的坐骑也有些不安地躁动,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十里距离,快马疾驰,不过盏茶功夫,去而复返的温文水出现在商队护卫们的眼里,身边跟着一骑,这让他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来人正是火鸦兵队正黄信岳,挽缰驭马,拉开单筒‘千里眼’,放在眼前,瞧见商队的旗号在风中招展,微微摇头,又顺着斥候的指点,辨识商队的车辙印痕,发现其中端倪,也是一声冷笑。
温文水纵马上前:“队正,一次冲锋就够了。这些庄稼汉、江湖镖师,还不够塞牙缝。”
黄信岳摆了摆手:“输送铁料入草原,是朝廷的大忌,这罪名都够抄家了。可是晋中祁县焦家不是普通大户人家,族中人才济济,为官一方的不少,又经营票号、盐货,贩卖马匹,插手漕运,势力炽盛,根深叶茂,即便是南宫将军也无法借此发难。草原部族极为缺铁,铁料贸易利润何止十倍,这一车精铁价值千金,也只有这等大户人家敢冒险犯难。”
“草原马匪三五成群,多如繁星,指不定这焦家商队就遭灾了。”温文水毫不迟疑地下了断语,手段之狠辣,用心之残酷无情,即便是黄信岳也有些吃惊。
“回营,继续赶路,这事就到此为止了。”火鸦兵队正双腿轻夹,策马而去,温文水无可奈何,毕竟单凭他一个人,还不能吃掉这支商队。
第九十八章 白岩部族
傍晚时分,暮日西沉,映照着天边的鱼鳞云,如火如荼,绚烂的霞光返照,仿佛锦鲤化龙。
晋中祁县焦家商队紧赶慢赶,竟然提前抵达目的地,依山傍水的白岩部族。月前,吞并一个小部落,拥有控弦勇士四千,战马过万,牛羊牧畜不计其数的草原大部族。
马不停蹄的商队主事立即领着家族的账房先生张罗交易事项,相熟的几个部族长老原本准备好生款待焦简一行人,可是被他催促着,不得不吃下商队所有货物,包括上好的精铁。
夏季的草原,暑热逼人,白岩部族占据的牧场水草丰美,又有远山消融的雪水源源不断补充,清凉的水汽沁人心脾,倒是让焦简等人心头燥火渐消,加上货物交割完毕,落得无事一身轻,不止是商队的护卫,就连太原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也恢复有说有笑的心情。
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