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凌晨,黎明的夜幕被曙光撕裂的时候,尼格拉来到撒尔德森林边缘,他收起翅膀缓缓降落。长达十几年的战火无可避免地殃及森林,随处可见的战争伤痕掩埋在积雪里。
抬头眺望,被白雪覆盖的卑格支山脉似乎陷入沉睡,周围的四个贵族领地还在默默舔舐伤口,缓慢地恢复元气。
尼格拉收起蝠翼变化成黑色的斗篷,仔细想了想,在这满眼都是白色的冰雪世界里有些显眼,立即将黑斗篷转变为带兜帽的白色长袍。形态和颜色都改变了,可是依附在斗篷上的亡魂,还有身上浓厚的的负能量以及深渊气息可没有那么容易遮蔽。
在树林里找到一棵被砍伐后只剩下树桩的紫杉,尼格拉折断一节树根,赋予它部分黑暗本质,在顶端镶嵌一颗食腐乌鸦的眼珠。周围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和亡者的尸体,右手一个响指,骨磷纷纷聚集在掌心,燃起苍白的幽魂之火,细长的树根在火焰灼烧中扭曲拉伸成形。
拄着紫衫手杖,尼格拉慢慢走进撒尔德森林,这片喧嚣多年后恢复寂静的清冷之地,再度迎来新的访客。
来自圣锤骑士团的预备骑士泰泽祖尔有些忧心忡忡地提前结束巡逻,回到看守遗迹的树屋。
这原本是堕落的血腥女巫的巢穴,被圣焰净化后,古老的橡树沐浴在圣光中缓慢恢复生机,枯萎的枝干抽出稚嫩的苗芽,青翠欲滴的叶子被微风吹拂散发清新的气息。不管走地多远,只要回到这里,他的内心就会恢复平静。
可是就在刚才,他的耳朵依稀听到死亡的号角再次吹响,这是不祥的征兆。
在漫长的战争中成长的他对撒尔德森林拥有特殊的亲近感。泰泽祖尔爱护森林中每一棵树木,从不猎杀森林中的动物,平常吃的都是肥厚的植物块茎和浆果,每天都审视自己的内心,过着清贫、规律,甚至有些严苛的生活。从某种方面而言,他和教会圣堂的苦修士走在同样的道路上,放下手里的战锤,洗掉身上的血腥,逐渐贴近万能的主宰。
泰泽祖尔坐在布置成小教堂的树屋里,向包围自己的撒尔德森林敞开心胸。
‘告诉我,你们知道的不祥征兆,它到底预示了什么?战争?死亡?杀戮?还是火焰?’
老橡树的枝条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森林传递给骑士泰泽祖尔的低语被意外地搅乱了。
尼格拉拄着手杖经过冻结成冰块的林中小泉,突然看见一头野猫匍匐在蓬松的积雪上,慢慢接近一群把头塞进雪堆里的松鸡。
‘奇怪,隆冬季节还有野猫打猎。’尼格拉冷哼握住手杖,指着雪堆释放出一根负能量利箭。
雪堆瞬间炸裂成满天飞落的粉末,被余波擦过,浑身皮毛乍起的野猫戒备地退到远处,倚靠着一棵榛树,背部耸起毒蛇似的肌肉根须,不停扭曲增殖,很快露出真面目。
一个戴着猫皮帽,湖水蓝的眼睛里藏不住狡黠和畏惧情绪的花冠少女,她的皮肤像奶油一样雪白,酒红色的嘴唇仿佛绽放的鸡冠花,露出鬓角的淡金色头发有些枯黄,显然小家伙常常饿肚子。左臂戴着一个白色的镂空袖套,上面有象征不可预知的死亡的洋金花纹饰,右手握着一根爪形紫衫魔杖,里面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她用魔杖指着尼格拉,可是颤抖不停的腿将少女的恐惧全部曝露。
“罕见的小女巫,依然拥有花冠,嗯!这么说,你还没有缔结契约就拥有野兽变形术,天赋很高。不过,没有第二次了,再用魔杖指着我,就杀了你。”
少女表情开始松懈,她收起魔杖,慢慢退到榛树的后面,继续窥视尼格拉。
走了一段路,后面还是跟着那条可怜的小尾巴,尼格拉用手杖顿地,脚下突然涌出一团黑雾,凄寒的北风吹散,他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
小女巫恶狠狠地扑上来,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