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在那滔天的怒火下恨不得立马手刃那些杂碎!
“都是那不争气的畜生造的孽啊!”
在陈八两的话下,沈母拍着胸口哭诉了起来,“我们家老大荣华从小一直就乖,到了部队每个月都把工资往家里寄回来,本来这日子可以越过越好的,但是,但是谁曾想那畜生荣浩竟然沉迷上了赌博!家里的钱,包括荣华寄回来的钱,全都被那畜生靠偷靠骗地往赌场里嚯嚯败光,这些事我跟他爸一直都不敢对荣华说啊!
钱偷没了骗没了,再加上翠花有了身孕,那畜生当时还算有点人性就把赌给戒了!我跟他爸还以为这畜生改好了,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们当爹妈的不会追究自家孩子的过去,只要他能改好,能改邪归正,那我们做爹妈的已经心满意足了!
原以为生活能重新开始了,可…可…可谁想,谁想到荣华………”
说到这,沈母的情绪再度失控,撕心裂肺地拍着胸脯嗷嚎大哭起来,“我那可怜的娃啊!他的孩子出世他就没看过一眼抱过一回啊!他怎么可以抛下爹妈抛下妻儿就这么走了啊!我可怜的娃啊,荣华,荣华,你回来啊!回来啊!”
几近昏厥过去的沈母好在被陈八两动用真气才稳下心神来。
任由着她把情绪尽数地释放。
陈八两没有阻止她,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等着她释放内心积压的苦楚。
嘶嘶……
哭到眼泪干了,哭到嗓子沙哑了。
沈母这才在抽泣中稳定下来,沈父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泪眼朦胧地哽咽道,“接着跟八两少爷说吧!”
“荣华没了之后,我们一家老小看到的盼头又没了!后来部队给抚恤金的消息被人传出去后,那个畜生在村长父子的怂恿下又走进了赌场,他们知道荣华的抚恤金有两百万在我们手中,就让那畜生不断去借高利贷来赌,利滚利,没多长时间就欠下了几百万,我们被逼着把荣华那两百万给拿了出去还高利贷。
可那也还不够啊!他们就瞄上了我们家的宅基地,说要让我们搬出去,他们推掉房子把宅基地拿过去,这账就算了,但是我们这一家老小除了命之外,就剩这么一块宅基地了啊!家要是没了,我们一家老小连片瓦遮头都没,还怎么活下去啊!”
泪水不断地从这个被残酷生活近乎逼疯的中年妇女眼中飙出,那一字一句中,都是血与泪的罄竹难书。
人世间,有什么比家破人亡还要凄惨?
丧子丧家的悲痛遭遇,没把这两位该享受天伦之乐的中老年人逼疯逼死已经算是够坚强的了!
龙首几人不敢想象这头家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
伴着沈母声声落泪的哭述,他们那不知道了结过多少敌人性命的双手死死地攥握成拳,青筋涌冒,杀意轰然从内心深处暴起!
沈母的哭诉还在继续,“后来,后来我们才知道放高利贷给那畜生的就是村长的外甥,他们是早就预谋来侵吞荣华那两百万抚恤金跟我们的宅基地,我们试过报警,但村长那个黑…社会外甥在这片黑白通吃啊!警察过来了也是走走过场让我们私了,可是我们拿什么去私了,宅基地没了,苦了我们不要紧,翠花跟孩子咋办啊!
他们给我们的时间到现在就剩最后两天,我跟他爸想过了,明天他们要是来霸占我们家的话,那我们就死给他们看!如果连宅基地都没的话,那我们还活着干什么啊!”
沈母说着抹了把整脸的眼泪,“八两少爷,帮帮我们,求求你,求求你!欠高利贷的钱我们可以慢慢还,一点一点还给他们,你让他们不要推我们的家,不要抢我们的宅基地,好不好,求你帮帮我们!”
说到最后,沈母死死地抓住了陈八两的手。
眼中全然都被乞求给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