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额头上有一道一公分长的口子,正在不断滚出血珠……
端午眯缝着眼,十指因为害怕不停地颤抖,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咬紧牙止住了疼痛带来的汹涌的泪意。
她一直是小孩心性,端曼曼前几天提醒她尽量避开三个表兄妹时她还腆着脸想趁机讹端曼曼两百块填充自己的小金库,但在此刻,她像是长大了两岁,她知道一定不能当着江宜和陆双溪软趴趴地哭,她要一直理直气壮的……
门外雪渐渐大了,端午左边脸颊紧贴着大理石地板,能听到簌簌的落雪声。
“你们在干什么。”
聂明镜站在门口冷冷看过来。
端午听到聂明镜的声音,湿润的眼睫轻轻抖了抖。
聂明镜在端午戒备的目光里没有表情地走过来。他蹲下来,顿了一下,伸出长指轻轻抹掉端午眼睑上的血迹。
“哪儿疼?”
他的声音很平,没有情绪,端午却一霎那哽咽了。
江寒站在江宜和陆双溪前面,徒劳地道:“外公、舅舅、舅妈全部打过电话了……救护车一会儿就来。”
聂明镜跟没听见似的。
端午哑声叫:“哥。”
聂明镜短暂沉默后,应了。
窗外的天早就黑成了一团,因为保姆阿姨回家过年,没有人主动去开廊灯,那黑就越发浓烈。雪越下越大,且渐渐起了风,偶尔能听到细枝折断的声音。
端午瞪着天花板,十指依然在抖,像是在敲摩斯密码,她想控制,但是控制不住,于是掩耳盗铃地把露怯的手指一点一点挪进宽大的斗篷下面。
主干道上有救护车乌拉乌拉的鸣笛声,因为距离太远,那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她突然道:“我妈那个时候不知道你爸已经结婚了,她后来知道了就走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聂明镜顿了顿:“我知道。”
第 6 章
端曼曼赶到医院的时候,恰好赶到端午额头上的伤口处理完毕,要去骨科处理右腿骨折。只见医生握住端午的腿轻轻一提一按,端午立时疼的几乎抖成筛子,叫声也凄惨,到最后打石膏时,端午嚎得嗓子都哑了,端曼曼即便平时从不娇惯端午,此刻却也眼红了。
偏偏接到聂东宁的电话,咔嚓咔嚓咬着苹果阴阳怪气地解释:“小孩子打打闹闹磕着碰着在所难免,再说,你问问端午,是不是哪里惹着我们双溪了,我们双溪在家里从不这样的,跟邻居家的小孩相处的不知道有多好。”
端曼曼冷冷道:“我们端午也从不主动招惹别人。”
聂东宁浮夸地笑:“端曼曼你这也太护短了,爸,您听见了吧,我道歉了,人家不领……”
啪!端曼曼直接挂了电话。
聂东远心急火燎赶过来时端午的眼泪已经打湿了骨科半个枕头。
医生交待了注意事项就让出院,端曼曼趁着聂东远去缴费,一个人背着端午跑去外面打车,聂东远回来的时候整个病房里只剩下一个正在清扫的护士。
聂东宁再度打电话过来,因为端曼曼不肯接,只好打给聂东远,且开口就是理直气壮的:
“哥你把电话给端曼曼!她不接我电话!我们双溪推了端午不假,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错肯定两边都有,我都愿意主动道歉了,她还想干什么?!要不你让她来,双溪是怎么把端午推下去的她就怎么把双溪推下去!我绝没话说!”
聂东远沉默了半分钟,终于道:“你们是不是就记不住,端午是端曼曼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
聂东远没有追过去,他很清楚端曼曼的脾气,他七年前就开始重新追求端曼曼,但是直到两年前,端曼曼才把他带到端午面前。端午是端曼曼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