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明有好生之德,天子承天之命,恩泽天下,武清侯此行有损我大明仁慈,有损天子仁爱之名,理应降罪。”
朱祁钰回忆了一下,这家伙貌似属于理学大家,南宋朱熹的信徒,士林中的名气还是蛮大的。他这番话对于邹干来说不好接,于是出声道:“薛爱卿夸大了,朕刚刚继位,哪有什么仁爱之名。”
邹干感激地看了朱祁钰一眼,拍了个马屁:“陛下仁德无双,谦逊过人,臣等万分敬仰。”
下面一群人齐声道:“陛下谦逊过人,臣等万分敬仰。”
一时间气氛缓和了很多。
不过大理寺丞薛瑄却没那么容易放过邹干,出言道:“邹大人,陛下自然是仁德无双,但是武清侯却损了陛下的仁德,该不该罚?”
邹干怒目而视,反驳道:“陛下是大明的天子,行的是内圣外王之策略,对我大明子民自然是仁德无双,但是鞑子又非是我大明子民,施威令其臣服即可。”
“况且鞑子乃是蛮夷,不通教化,陛下又要给他们什么仁德?”
朱祁钰见气氛又要冲突起来,便出声道:“好了,诸位爱卿,此事暂时搁置,容后再议。”
一群人纷纷退了回去。
兵部尚书于谦出班道:“陛下,臣有奏。”
朱祁钰的脸上立刻挂上了微笑,道:“于爱卿有何事?”
于谦道:“臣今日查阅兵部文书,发现一月之前朝廷曾下诏,命诸地组织兵马勤王,其中就包括宗室诸王,如今战事已经结束,臣请陛下下旨,令宗室诸王各领兵马回转封地,并给予封赏。”
于谦一提醒,朱祁钰这才想起来有过这么一道旨意,便点点头应允:“于爱卿所言甚是,着礼部处理此事即可。”
“臣领旨。”礼部尚书胡濙回答道。
这事儿属于常理,朝臣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不过凡事有个例外,大理寺丞薛瑄又站了出来,道:“陛下,臣有奏。”
“何事?”朱祁钰疑惑道。
他对这家伙倒是没什么偏见,见他出班跪倒,便随口问道。
薛瑄抬起头,朗声道:“宗室诸王领勤王之军各回封地,乃是常理,然我大明于土木堡新败,诸多重臣殒命,朝廷官吏损失惨重,为确保社稷安稳,臣建议,可以择宗室诸王中贤者入京,参与大仪,匡辅朝政。”
一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却着实震惊了朝廷百官。
大家都是聪明人,薛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就连政治经验没那么充足的朱祁钰都听明白了。
这不就是说,你朱祁钰不听文臣的谏言,偏好武勋,那么我们也可以换一个朱家贤王来当皇帝,反正你朱祁钰刚刚登基,之前还得罪过太皇太后,你们老朱家那么多人呢,挑一个更听话的还没什么难度。
朱祁钰眼神猛地凛冽起来,盯住跪在中间的薛瑄,还未发声,却是于谦站了出来,怒道:“薛大人是什么意思?朝中诸部大人均在,哪个不如诸王,要他们匡辅什么朝政。”
薛瑄脸上浮现出一丝激动,出言道:“的确诸位尚书侍郎大人都在,确能辅佐陛下,然陛下新近登基,又无掌管政事的经验,找几个宗室贤王来参与朝政又有何不可。”
于谦大怒,反驳道:“昔者,元失其驭,群雄并起,四方鼎沸,民遭涂炭。脱躬率师徒,以靖大难,皇天眷佑,海宇宁谧,然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今诸子既长,宜各有爵封,分镇诸国。脱非私其亲,乃遵古先哲王之制,为久安长治之计,先王封建,所以庇民,周行之而久远,秦废之而速亡,汉晋以来,莫不皆然,其间治乱不齐,特顾施为何如尔?要之为长久之计,莫过于此。”
“太祖分封诸王,本就是为了让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