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拿起一封奏疏看了起来,耐心地等着他们看完再说。
石璞拿过那一摞证据,仔细翻看,越看越心惊。
只要抛开宫娥芳瑜的那些证据,其他所有证据全都指向了孙太后,宫娥甯儿是仁寿宫的人,试毒的吴宁也是仁寿宫的人,被太上皇砸死的徐安更是仁寿宫的人,朱祁钰安排在南台的人几乎都是后来被孙太后打死的,那些侍卫更是没有踏上南台一步,所以,单从证据来看,这一切都是孙太后指使的,没有别人的可能。
但是这上面没有写,孙太后为什么要毒杀太上皇,那么这就是整个调查结果的一个漏洞,石璞立刻道:“陛下,这上面的证据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宫中都有记录,石爱卿若是不信,朕可下特旨,准许石爱卿入内宫查验。”朱祁钰面无表情道。
“臣不敢。”石璞连忙回答道。
他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毕竟还是个男人,内宫那种地方,不是他轻易能去的,即便是去,也得和几个大臣一起去,例如王直、胡濙等人,自己去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石璞还是问出了最关键的那个问题:“陛下,若是这份证据都是真的,那线索的确指向了仁寿宫,但是也没有明确说是孙太后指使的,况且孙太后乃是太上皇生母,为什么要去毒杀太上皇呢?”
朱祁钰放下手中的奏疏,反问道:“谁去问?怎么问?”
石璞立时无言以对。
这事儿就没法问。
孙太后是太皇太后,宣宗皇帝的皇后,太上皇朱祁镇的生母,当今天子朱祁钰的大母,身份在大明已经是顶尖的存在,除了朱祁钰这个大明天子勉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外,剩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资格去质问孙太后,而且还是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
现在的线索虽然全都指向仁寿宫,但是没有任何一条证据可以说明,刺杀太上皇这件事是孙太后指使的,压根就没法问,反正人家不承认,你拿她也没办法不是?
朱祁钰叹了一口气,道:“朕是依照孙太后懿旨才登基的,原本也不愿意相信此事是她所为,但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仁寿宫,朕也没有办法。”
“这里面每一条证据都可以查实,除了不知道孙太后为何要杀朕的大兄,剩下的一条不差。”
“如果不是孙太后,其他人压根做不到这些事,也没资格指使得了这些人。”
“所以陛下才命厂卫提出了一个因爱生恨的罪名,除了有些过于滑稽之外,也可以将孙太后从此案之中彻底摘出去?”王文接着问道。
朱祁钰点点头,叹道:“朕也是实在没有办法,除了这个结果之外,朕想不到其他办法可以将孙太后从此案中摘出去,一旦被天下人知道了此案的真相......”
后面的话朱祁钰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几人都知道,这件事一旦爆发,那是会冲击到朱家江山社稷的根基的,这也是文官们不想看到的。
石璞已经彻底无语了,俞士悦也没好到哪儿去,这种和皇帝联手作假的事情,别说做过,他们这辈子听都没听说过,心中一时间有个纷乱如麻。
好在还有个喜欢顺着朱祁钰意思的左都御史王文在,只见他平静地道:“陛下英明,此案处置的正恰当好处。”
石璞和俞士悦这才清醒过来,齐声道:“陛下英明。”
他们这下彻底知道了朱祁钰的苦心,这是真的不能按照线索去判吧,判了就是一场大乱,最后怎么都要有一群人的人头要落地,最起码孙太后的母家一脉肯定是逃不掉的了。
最关键的是,朱家的名声也彻底毁了。
他们身为大明官员,食君之禄自然要忠君之事,凡事都要以大明社稷为主,要是有需要,有些人甚至可以牺牲自己和全家,更别提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