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这份恩情臣承担不起,还请陛下亲自前往寿安山宣布。”
朱祁钰微微眯起眼睛,问道:“元宁是担心你在军中威望过高?”
陈韶点点头:“陛下,臣肯定是对您一万个忠心,这一点毋庸置疑,臣害怕的是,万一底下有人脑子一热,学赵家陈桥之事,臣可就没办法和您交代了啊!”
“赵家陈桥之事?”朱祁钰轻蔑一笑道:“就凭你也配?赵匡胤那时候可是殿前都点检,统率所有禁军,在此之前更是履立战功,轮封三镇节度使,你有啥?想凭借手中的三千人马就推翻朕的江山?别的不说,光是你手里的火药,连打下京师都不够。”
陈韶瞬间明悟,皇帝说的没错。
赵匡胤能陈桥兵变,取代柴家登基,那是因为他战功卓着,统率所有禁军,又在河南轮流做节度使,整个河南都是他带过的兵,自然有底气可以起兵篡位,自己就这三千兵马,还是个小萌新,凭什么起兵谋逆?要等他坐到了赵匡胤的那个位置,说不定还要多少年呢!即便按照十年计算,以朱祁钰的执政能力和战略眼光,手底下至少也得多出来一支燧发枪部队,两支三支都说不准,他凭什么起兵?
而且赵匡胤的兵马用的是刀枪弓弩,平时只要保养好了,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弓弩麻烦一点,但是也不是不能回收,自己手里的燧发枪呢?枪可以好保养,但是弹丸和火药呢?弹丸打出去,回收的难度可比箭矢大多了,更别提火药了,那玩意是消耗品,开一枪就会损失一些,等火药用完了,这燧发枪就基本上废掉了,比烧火棍还不如,拿什么起兵谋逆?
不过陈韶还是不想冒一点风险,出声道:“陛下,臣说句冒犯的话,您如今正当盛年,自然无需担忧此事,但是万一您有个意外的话,到时候主弱臣强,您就真的不担心么?”
这下子朱祁钰不说话了。
是啊,陈韶说的没错,自古以来皇帝这个职业的死亡率就高,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实在是有点多,一个疏忽就有可能丢掉性命,别的不说,就用大明来举例,自己后面的那个所谓顽皮的昏君明武宗就是一个例子,一个武艺高强到可以带兵打仗的皇帝,只是因为一次落水就活活病死,这实在是太让人不能相信了吧,太医院的御医都是吃干饭的吗,一个风寒都治不好?
自己万一有点什么风险,那自己的皇后、贵妃和儿子怎么办?自己的老娘怎么办?她们可都还活着呢!
当然,所谓的主弱臣强说的不是他陈韶,而是其他人,例如武清侯石亨,朱祁钰可是记得的,原本历史中在几年之后发生的夺门之变这家伙就是主导之一。
至于眼前这个陈韶,朱祁钰并不担心,这家伙想要彻底成长起来至少需要二十年,而二十年后,即便自己死了,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也早已成年,如今的大明又不是五代十国那会儿,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整个大明从上到下都认可朱家的统治,自己最大的风险也不过是在朱见济成年之前的这十几年,只要这十几年时间扛过去,那么后面即便是谁起兵反叛,他朱祁钰都不怕。
朱祁钰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即露出一个笑容,对着陈韶道:“元宁果真是朕的心腹,凡事都在替朕考虑。”
“你的建议朕允了,明日朕就和你一同前往寿安山,亲自宣布这个决定。”
“陛下圣明。”陈韶恭敬赞道。
于是,第二天朱祁钰停了一日早朝,借口身体不舒服需要休养,带着陈韶偷偷溜出了京师,直奔寿安山而去。
到了寿安山,士卒们已经吃完了早饭,刚好要聚在一起练习列队立正,朱祁钰一看,果真如陈韶所说的那样,士卒们稀稀拉拉地站成三排,一点也不整齐,而且人数也不多,打眼望去只有一千多号人,朱祁钰当即黑下了脸。
陈韶见状,